即便只是窥探,对他们都是一种隐藏的威胁。
唯一与那日有些变化的,便只有疯狂生长的造陆,那的确会让那些成员国震惊。
但不至于震惧。
而那些海兽……
没有领主的意愿为剑指,除非这些人对海兽发动攻击,才会引起海兽的反应。
否则,恐怕这些大家伙已经习惯了人类探视打量,甚至不会出没。
至于造陆上殷屿带来的那两个生物,孟霄倒是更担心它们一旦露面,反而会被抓走。
它们看起来甚至没有多少攻击性。
孟霄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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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地下。
殷屿和贺连洲近乎在水流被巨大吸力搅动起来的瞬间,就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
两人甚至来不及做任何沟通,下一秒,贺连洲就感觉到一股剧烈的、难以名状的痛苦,像是从灵魂深处被撕扯、炙烤。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双眼布满了血丝,就好像眼底都有一股火焰在从他的身体内部燃烧起来。
这样的剧痛熟悉又陌生得令他灵魂都恐惧得颤抖起来,就如同十年前,他受到惩戒时的痛苦,仿佛一模一样。
所以,这是规则?十年前他引领了那场浩劫大战,违反了自然的规则,让世界的平衡岌岌可危,而现在,他违反了与殷屿之间的距离限制?
他们超出了二十五米的极限距离?
贺连洲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个清晰又模糊的念头。
距离限制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殷屿能够掌控他、规范他的行为举止?
因为殷屿最初甚至还没有掌握领主的力量,所以需要规则来辅助规范?
因为殷屿对人类的观点与他截然相反,殷屿就像是他的反面?
而现在,他一定离殷屿很远。
贺连洲痛到极致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但他甚至提不起一点对规则束缚的暴怒他真的找不到殷屿。
比起受到规则的惩戒,这样的剧痛甚至比不上他生起的惶恐带给他的折磨。
贺连洲的身体蓦地一止,突然被停在翻滚涌动的疯狂水流中。
只见他的腰间被一条蟒尾缠绕,固定在了原地。
贺连洲痛得不受控制地本能蜷缩起来,他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蛇,而世界之蛇也近乎呈现一种保护包裹的姿势,迅速将贺连洲保护在了身躯之中。
贺连洲脸上的呼吸器与面具已经在乱流中被暴力地席卷剥除,他很快便感觉到了窒息,这让他勉强找回一丝理智,记得殷屿反复警告训练的内容,替换上了开放式的呼吸器。
他还有这个,这个仍旧与他的装备牢固地固定在他的背后。
贺连洲迫使自己睁开眼,他已经能够尝到自己喉咙里的血腥味,他的眼睛里几乎是一片血雾,这让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一天,他彻底沉入黑暗之前
他喝了自己的血,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被压断的声响,嗅到被炙烤的焦味,眼前只剩下不甘的血色,然后他跌进仿佛永恒的黑暗里。
他不想、他不能再这样来一次,他不害怕再被困入无止境的黑暗里,无法打破牢笼的绝望也不能叫他恐惧,但不能是现在。
他还没找到殷屿。
如果他必然要受到规则的惩戒,那也必须在他确认殷屿没事之后。
贺连洲试图凝聚起混乱的水流,试图分辨出巨大水体中殷屿的生命波动,试图将殷屿带到自己的面前……
但他的灵魂和力量被惩戒撕裂得近乎粉碎,哪怕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元素控制能力,都只能在这片混乱的水体中凝聚起一道微弱的水墙,但没能坚持几秒就被水流冲击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