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洲听见殷屿的声音后才松下紧绷的神经,他仍旧让安全绳在自己的胳膊上紧紧缠绕,不敢有一点的松懈。

“什么情况?”他大声问。

“石壁松动了,大概下滑了两三米?”殷屿扶了扶头灯往上看,但他几乎看不到顶部,光照有限,只是按照自己的感知做了预估。

他应该没有下滑太多,贺连洲的反应很快,没让绳子掉下多少。

殷屿抿了抿嘴,只是再抓上石头壁的时候,他才猛地感觉到后腰偏上的一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下意识吸了口气。

他低头转去看,但他身上的装备并不轻便,想要在半悬挂洞壁上看到侧身情况太困难了,他呼吸都跟着粗重了一些,试了两次仍旧没能检查到受伤部位,只能作罢。

他抬起手臂绕到身后摸索,微微有些湿黏的触感让他抿了抿嘴。

真不算一个好兆头。

殷屿在心里想着,头灯照过手心,就见入目的是一片深色的血红。

他脑海中飞快闪过方才短短下坠的几秒,他撞上了石壁,可能是扎进了石壁上凸出的碎石边缘?总是像刀片一样锋利尖锐。

撞击的力道让它刺破了装备,扎进了血肉。

只不过刚刚一直紧绷着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如何停下坠落、固定住自己上,而一时间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

殷屿不知道伤口有多深,但能感觉到那里一直在流血,温热的血流过皮肤,在装备里飞快的冷却冰冷、粘腻。

他喘息了一下,随后拿出工具,在原地钉入一个螺钉点,挂了一根绳子上去作为临时的安全固定点。

他往上看了眼,随后道:“贺连洲,我要在原地稍作调整,‘产道’里有什么变动变化立即告诉我。”

“你怎么了?”贺连洲敏感地扬起眉梢,声音微微紧绷。

“……稍微休息一下。”殷屿说道,即便告诉贺连洲,贺连洲也帮不了他。

何况,他绝对不希望贺连洲也下来。

他闭了闭眼,试图感知地下洞穴中的生机能量,他只知道有一股能量微弱地从底下深处传出,或许就是廖庭先前提及的怪物波动。

但那太遥远了,他的精力不足以支持他调动借助那么遥远的生机。

他只能寻找周围。

贺连洲察觉到周围的能量波动,他眉毛微皱,即便看不清底下的动静,但他仍是看向塌陷下方:“殷屿,你在调动生机吗?到底什么情况?”

“啧,你真敏感。”殷屿闭着眼吐出一口气,有些疲惫,这片洞穴贫瘠得连他都探测不到多余的生机,要么就是微小得趋近于无。

他唯一能测探到的生机,只有贺连洲。

“……只是有些……嗯,割伤。”殷屿回答道,他呼出一口气,呼吸都随着疼痛而有些颤抖,他低低闷哼一声,用力闭了闭眼。

贺连洲听见殷屿有些断续的声音,便知道殷屿的伤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所以你想调动生机来治愈伤口。”贺连洲说道,顿了顿,然后摇头,“但是这里几乎没有生命。”

他察觉不到,殷屿自然也调动不了。

“呵。”殷屿呼出一口气,抿着嘴让自己往上又爬了一小段,然后停下来喘气,尽可能地想要忽略身后的刺痛。

贺连洲看向塌陷的下方,他皱着眉头催促:“你可以抽取我的,殷屿。”

“你?”殷屿下意识地仰头看过去,但仍旧,他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本能看向贺连洲说话的方向。

他随后摇头。

贺连洲仿佛能够看到殷屿的小动作一般,他知道殷屿在想什么,他沉声道:“你只能抽取我的,你不能保持这个状态待在下面,只会让你越来越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