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种并不舒服的压抑感。

起伏隆起的岩石坡度圆润而高,同时也坚硬锋利、嶙峋古怪,边缘就像是被炸-药炸开过一般碎裂的模样,哪怕两人戴着手套都十分小心谨慎,以免被割破手掌。

他们的头顶是完全不平整的岩顶,高的地方,灯高朝上打,根本看不见尽头,而低矮处,则稍抬手臂就能扶到,就像是压在他们的脖颈上一样。

哪怕这一段路如殷屿所说的那样,是最后一段相对轻松行动的体力缓冲站,其实也并不简单容易。

倒垂的石笋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有的甚至会在他们从底下经过时滴落进他们的脖子里。

这些水滴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冰冷,总叫贺连洲迅速激起一层小疙瘩。

他避免走在这些石笋底下,也不允许殷屿走在这底下。

殷屿抬了抬眉梢,对于贺连洲异常的小心谨慎只是表达了一下意外,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倒挂在岩顶上的石笋经年累月,除非发生地震、地质移动,才有可能会让它们砸落。

这些石头甚至比补给站那些钉在上面的钢筋固定架还要严实坚固所以贺连洲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他们走在这底下会突然被砸中。

贺连洲接收到了殷屿没有明说的视线信号,但他只是耸了耸肩,依旧坚持走在没有石笋的地方。

他或许仍旧潜意识认为梦里殷屿的那张脸,就像是被石笋砸碾过的。

殷屿近乎是顺从地跟着贺连洲避开这些石笋。

尽管如果不必绕开这些石笋的话,他们可能会更快地通过这一片区域,但考虑到贺连洲“脆弱的心理”,殷屿只是用罗盘确认了一下他们的方位路线没错后,就跟着走了。

“这是关山留下的标志?”贺连洲开口,头灯扫过一个洞口,洞口边缘留下了一个记号。

殷屿闻言走近看了看,随后点头:“是这里。”

他点开表盘上的微缩电子地图,然后确认道:“这一段路会很难走,它被称为‘产道’,顾名思义,它会很狭窄,最窄的部分只有不到五十厘米宽。”

“我们只能贴着地面爬行。它蜿蜒向下,倾斜角度近二十度,所以在爬行的过程中,很有可能感觉到头部充血的不适眩晕……如果感觉到任何不舒服的……”

“立即告诉你。”贺连洲打断了殷屿的话,他朝殷屿咧嘴笑了笑,“知道了殷队长,你每回都要说一遍,我还没那么大的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