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洲若有所思地看了殷屿一眼,抬脚跟上殷屿。
来到病房门前,果然有两个站岗的拦住了他们,殷屿也没往里走,只是说道:“没事,我看一眼,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大概什么时候能走?”
殷屿随意问了两句,目光看向病床上,就见疤子忽然眼睛动了动,竟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睁开眼。
他一眼就看见了殷屿,顿时想起先前生不如死的逼问和强行治疗,旋即惊恐地大呼小叫起来:“让我离开这儿!快让我离开这儿!”
殷屿眉头一挑:“看来情况好转了不少,能安排离开了。”
两名站岗的立即跑进去压制住了疤子,而服务台的护士和医生听见动静,也立即快步走了进来,进行一番寻常检查后,宣布疤子可以进行转院了。
方博匆匆赶过来,忙着交接看押犯。
殷屿和贺连洲也来到了停机坪这儿,外边的海兽也看热闹似的浮出一个脑袋,观望着,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吟。
关山的人现在已经习惯了海兽偶尔发出的吟和声,尤为空灵而弥长,当他们第一次听见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恐慌和无措,直面深海的幽闭未知,就像是一张厚重的毛毯笼罩压向了他们,呼吸都变得凝稠起来。
而现在,他们甚至能够偶尔猜中这些吟叫声属于哪一头海兽了。
海兽长吟,耳目清醒。
但转运的公-安机构相关人员显然还不习惯,全程战战兢兢,抖得明显,几乎不见往日一贯的沉稳。
直到把疤子彻底送上转运直升机,方博才松了口气,咧嘴笑笑:“总算送走了!听说他是见到你给吓支棱起来的?你给他多大的阴影啊?”
“哦,那绝对是巨大的阴影。”给疤子做手术的主刀医生,尚文主任也在这儿,她哼声笑了笑,“他身上那疮口,啧,没留情是真没留情,就算对着猪下手也不至于那么不留情。不过管用。”
尚文主任说完,朝殷屿竖起大拇指:“不然他别想撑到上手术台。”
“猪又做错了什么?”殷屿扯了扯嘴角回道。
尚文主任闻言顿了顿,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看向殷屿,微微挑起了眉梢。
“能活下来就行。”殷屿又说道,他淡淡收回视线,“至少他告诉了警方有用的信息不是?”
方博不假思索地点头应声:“那是,这算是他活下来的最大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