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屿按住想要翻个白眼的冲动。
下了观光巴士,站台的另一侧就是海滨线,殷屿索性带着贺连洲沿着海滨线的步道栈桥走,走到尽头就正好是回酒店的公交车站。
“你不会是在带我约会吧?逛海边……唔。”贺连洲话没说完,就被殷屿肘击了胸口,立时刹车,揉了揉胸口笑,“原来还是那么坏的脾气,那我放心点了。”
殷屿对贺连洲没脸没皮的样子几乎免疫,连搭理一声都嫌多。
海滨这边倒是人多了些,这会儿正值太阳落山,人群三三两两地沿着海滨漫走。
这是这座城市一贯的悠闲,而一个多月前的地震,似乎只是浅浅地打断了这座城市的节奏,像是湖面上投下的一块石头,现在,漾开的水波纹又慢慢地恢复如初。
燕京的海滨线很长,几乎占据了临近的小南海近五分之一的长度,每到傍晚,海滨线这一边的人总是很多。
小南海往外,就是占据了世界面积近30%的东极洋。
整片东极洋几乎没有与城市相邻的海岸,海洋面积是几片大洋中最大的,但也是最少与人类相衔接的海洋。
而燕京,已经是最接近这片洋面的人类城市。
关山就建在这片东极洋上,它甚至位于这样一片大洋中最荒僻的海域,所处的海域被称之为“尼莫点”,拉丁语中意为“无人之地”,而官方正式将其称之为“海洋难抵极”,也就是海洋地理学上的无人区。
当然,现在这处曾经的无人区有了关山,不再是无人区了。
殷屿和贺连洲沿着滨海步道走,正在下沉的落日就挂在他们的正前方。
贺连洲看了眼滩涂上赶海玩水的人,偏头问殷屿:“你玩过么?像他们这样?”
殷屿闻言看过去,目光落在带着小孩赶海铲泥的父母身上,淡淡说道:“没有,他们很少带我来海边。”
“这倒是稀奇。”贺连洲说道,“我还以为从小在海边城市长大的人,童年起码都会有一个沙桶、一把沙锹。他们担心你溺水?”
殷屿挑挑眉:“他们从小把我送去学游泳。六岁的时候我就在市队里游第一了。”
贺连洲啧了一声:“看把你得意的。”
殷屿轻哼一声,目光也跟着转向滩涂那儿。
他微眯起眼看小孩儿们玩得高兴,一手彩色水桶一手小沙锹,小时候他跟着爸妈傍晚来这儿散步想下去玩,就没被同意过。
他冷不丁地问贺连洲:“……你小时候肯定也没玩过这些吧?”
“嗯?”贺连洲发出一个浅浅的疑惑鼻音。
他像是能玩这些脏东西的小孩么?
殷屿上下打量了眼贺连洲,一双运动鞋,休闲的淡卡其色长裤,白色长袖衬衫,下滩涂估计就得全废,正合适祸祸贺连洲。
他不明显地翘起嘴角,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卖部:“来都来了,今天带你体验下。”
贺连洲一顿,旋即就见殷屿已经大步走过去,直接买了两份赶海全家福,豪气得很。
贺连洲:“……”
没有给贺连洲太多选择的余地,他紧跟上殷屿的步伐。
一下到滩涂,贺连洲的脸就开始皱起来了,陷入脚下柔软滩涂的触感就和趟进沼泽地里没有太大区别。
他深切认为,有些东西还是远观,看别人玩就挺好的,犯不着事事亲为,自己体验。
殷屿买的赶海豪华全家福工具不是滩涂上那些小孩的玩具可以媲美的。
铲子用来挖沙,两用头的锄头用来挖生蚝,五齿耙能挖花蛤,剪刀似的长夹子用来夹水深处的螃蟹和海螺,赶海网能网小鱼小虾,水桶用来装战利品。
这一个个装备带上滩涂,立即引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