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洲抬抬下巴,指着说道。

殷屿下意识地问:“你那时候的公交车站?你?什么时候的事情?”

“起码得……二三十年前?”贺连洲眨眨眼,算了算,“不到三十年,唔,我应该只有六七岁,为数不多乘坐公交车的机会,我很兴奋,一直在看公交车站牌。”

贺连洲见殷屿像是没反应过来,又或者是意料之外,他笑了一声,见怪不怪地反问:“你以为我是什么?总是和怪物为伍吗?我还是有过人类童年的几年时间的。”

殷屿顿了顿,摇头反驳:“没有,我知道,你提过你父母,他们至少让你学会怎么应付焦虑和惊恐发作,并且……你帮了我。”

贺连洲哼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点诧异,嘴上却是不着调地调笑:“你还记得?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果然很关注我。”

殷屿不置可否,懒得搭这一茬。

“我只是没想到小时候的你会对公交车站牌感兴趣。”他看向贺连洲,没有开口再多问什么,直到贺连洲自己慢吞吞地在他的视线下开口

“因为我那时候总在生病,他们不允许我离开无菌病房。”贺连洲懒洋洋地坐下,膝盖无意间贴着殷屿的膝盖,他托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眼里近乎冷漠,像是在说一个无关人的故事。

“所以生日那天,我提出,我要出门,我要坐公交,那种双层的。那段时间我的身体状况好转了很多,他们答应了。”

“现在是不是早就没那样的双层公交了?”贺连洲忽然想起来,问殷屿。

殷屿顿了顿:“……我没注意过。我一直在关山。不过我记得我读书的时候应该还有一些观光车。”

贺连洲笑起来:“它对你就像是随时都触手可及的东西,可有可无,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无关紧要,但那会儿,我真的很着迷它。”

“你坐到了么?”殷屿问。

“没有。他们带我来车站等公交,没有显示预计到站的时间,我们只能一直等,那天有点冷,等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我又发烧了,所以他们把我带回去了。”贺连洲说道。

殷屿闻言抿了抿嘴,干硬不擅长地安慰:“至少现在你要比弱不禁风的状态好太多。”

贺连洲看看殷屿,他一笑;“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