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屿冷声道:“不,我知道他们能够应付,他们不需要我出现在那里。”

“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想,还是不想?不是他们需不需要你。”贺连洲微笑。

殷屿冷冷看了一眼贺连洲,他讨厌这个男人总是一副笃定的、看穿了他内心的样子。

“我们逃出去吧。”贺连洲笑眯眯地弯起眼,说出他的真实意图。

殷屿嗤了一声,但仍是看了一眼病房外。

他确实打算出去,但不是为了这个。

到了晚上十一点,殷屿结束了所有的输液,加上连续几个小时的数据记录都非常稳定良好,那些监护仪器也都被撤了下来。

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而殷屿也的确抓住了。

等他和贺连洲跑出医院,殷屿才陡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变化有多大

那些在余震中被震塌的建筑,直到现在也仍旧保持着废墟的样子,只在外围牵起了一道没有多少用处的警戒线,原本的高楼断成两截,尖顶的一端横穿进另一幢大厦里;医院的外围都是搭起的棚子,用来收留那些伤势稍轻的患者。

燕京的夜晚十一二点本是极热闹而灯火通明的繁华之处,但现在,除去医院附近的两侧街道棚顶灯光亮如白昼,其他的街上寂静得像是死地。

好像人都不见了。

殷屿呼吸微微一窒,他没想过外面会是这样。

他昏迷离开的时候,一切才刚刚发生,而燕京仍旧保留着它的模样。

让这座城市大变样的,是灾难的后劲,余震也好、相应的基础设施崩溃,就像是断线的珍珠项链,劈里啪啦地让这座城市变得不堪一击。

殷屿深深吸了口气,迈开脚步,快步地走向两条街道开外一家关怀医院,被临时征用做了安置点,而据薛平说,他母亲现在就被安置在了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