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句玩笑话,但发现说完,他和映桥都笑不出来,因为这不像是玩笑,更像是对未来的预测。他长出一口气,硬拉着妻子的手,快步回到屋内,叫丫鬟们都出去,关好房门,才抱着她的肩膀道:“映桥……你不能在这儿,先回娘家去。”
“我不走!”她眼睛酸涩,起了一层水雾,鼻尖微红,嘴巴撅着,模样倔强。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季文烨抚摸着她的脸蛋:“你平时要走,我还还不允许呢。但眼下,你跟我断了关系,最安全。如果新帝登基,一切安好,你再回来,若是有变,你安全无事,我不用牵挂你,还能多撑一段日子。”
她盯着他,眼神发直,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发现自己一句说不出来,倒是未开口,眼泪先掉了下来,赶紧反手擦了擦泪珠。
他苦笑:“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你不许我陪你,我怎么不哭?!说好同甘共苦的,你有难,我却抛下你,我成什么了?!”她啜泣道:“你不是白疼我了么。”
他故作笑颜,搔了搔她下巴:“?我疼你,又不是为了让你以后跟我吃苦的,乖。”
她打开他的手:“我不走,就陪你。”
文烨苦口婆心的劝她:“你在这里帮不上我的忙,我担心自己还得担心你。你先回娘家,等风头过来,我再接你回来。你想想,你陪我受苦,真的没必要。”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前头各自飞。我偏不飞!”映桥含泪道:“我走了,就剩你一个人了。”
“傻了吧,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不是一个人。”他吸了吸鼻水,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我叫你出去避难,也是为了咱们着想。真要查我的罪,肯定少不了贪污受贿这一款,或许还要来抄家,到时候,不光家财被抄走,还会定我的罪。所以,你要帮为夫。”
“怎、怎么帮?”一听到能帮丈夫,映桥有了精神。
“我写休书给你,咱们和离,你带你的“嫁妆”回娘家。当然了,你带走的不是你的嫁妆,而是咱们的金银珠宝,古玩地契……”
他才说完,她就不干了,脸色比刚才还难看:“你要休我?”
文烨尽量以轻松语气和她商量,捏着她的脸蛋笑道:“你见过把夫家财产全带走的休妻么?我的家当全在你那里,害怕我不要你么?只有你不要我的份。”
“那也不好。”她扑到他怀里,仰头看他,楚楚可怜的哭道:“文烨……我不想离开你……尤其在这个时候……”
他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越早和离约好,整箱搬运东西也要时间。若是真有变故,你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你搬回娘家的东西,也是你的嫁妆,和我没有关系。你爹又是戴尚书的女婿,任谁也没理由动你。”
映桥的眼睛含着泪水,更显清亮,只是含着无限的悲哀,看得他不忍。
文烨继续道:“你的任务就是帮咱们藏钱。我死不了,大不了发配充军,三五年后打点疏通好,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复合,仍是恩爱夫妻。”
她仍是摇头,嘴唇颤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不走……谁知道未来……未来……会怎……怎么样……”
“你不走,我若是充军了,你愿意跟侯爷他们一起生活吗?当儿媳妇伺候姓韩的和大太太?”他吓唬她:“稍有不从,连饭都不给你。就算我充军回来,要权没权,要钱没钱,那可真是共苦了。”
“……到时候我养你……写话本也能赚银子。”
一 句话把他逗笑了,捧起她的脸,掏帕子给她擦泪:“行行行,就算你能赚钱,但你愿意伺候公婆吗?你能忍受住老三的觊觎吗?就算你能,我还不答应呢。所以,我 一定会把你休回家。再说了,你有银两傍身,你怕什么。哪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