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镜是因为近视，戴帽子是因为……没梳头……”佳音好像担心他会误会什么，很快地解释了。

“我以为你会说，是因为深圳夏天的太阳。”她都这么耿直的吗？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怎么变得这么蠢！哎，跟沈敬知这么近的距离，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她紧张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但庆幸，他应该并没有认出她来。

“不热吗？今天会有 37 度。”

“……”好吧，她闭上了嘴巴。

“其实，你未必需要辞职的。”他突然又转了话题。

“辞职对公司没有影响，现在管理机制是成熟完善的，相信你和芮姐能稳定过渡。”

“但你会辞职，我们都始料未及。”他转头看她一下：“我这几天一直反思，会不会因为我带杨名过来，让你产生了误会？”

“噢，我辞职只是个人原因。”她转头看窗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这是她深思熟虑综合考虑的决定，现在交接也顺利完成了，实在没必要继续探讨。

想来沈敬知就是因为想减轻负疚，才会送她。他这种该死的绅士风度，这么多年都没变！

“那就好。如果你想回来，我相信芮姐是随时欢迎的！”

“谢谢。”

“你住在广州那个区？我在广州读的大学。”为了让她交流更自然，他换成了粤语频道。

“哦，是么？”她只好用粤语回答，因为不想继续交谈，她的敷衍语气非常明显。

感觉到她态度突然变得冷淡，沈敬知有点好奇，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对他？这么多年，按理说，他这样的外表气质情商修养，沟通和社交能力，无论那一方面，几乎不会出现这种让一个陌生的成年女性见到他就惊吓紧张成这个样子。她此刻，甚至完全不掩饰对他的疏离和抗拒。

感觉不太像一个企业中层管理人员初次见到差点成为她老板的人的……成熟的反应？

难道广州的这个话题，有什么禁忌吗？

“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他突然问。

“咳！”她拿着手机的手都哆嗦了一下，“怎么会？！”

又来了，她这种惊吓的反应！沈敬知有点无奈：“或者，我曾在无意中，得罪过你？”

“啊？没有哇！”佳音很懵，这是什么话题？

他笑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一种……敌意？”

“咳，怎么会呢？”佳音下意识地抬手压了压她的帽子，看他认真看着前方专心开车，她才瓮声瓮气地说：“我只不过是，不知道怎么和 Eden 你这样优秀的人交流。”

“是么？”他转头看她一下：“Zoe 让我第一次觉得，优秀原来也可以是可怕的代名词。”

“……”

“为什么不说话？”

“感觉无论说什么，大概都无法和一个律师辩论？”

“有没有人讲过，你很可爱？”

“只有人讲过，我很识趣？”

“哈哈哈！”他忍不住笑出声，粤语对答竟然是押韵的，她真是个妙人！

他又这样一直笑，她有些生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拒绝再同你讲话。”

“好了，我不笑了。”他好不容易忍住笑。

他以为她只是开完笑，结果她果然转头看窗外，一副不愿再理他的样子。他心里暗叹一声，这个大家赞不绝口的佳节，似乎对他有点……不假辞色？

连职场社交都懒得维持，她的情商这么低？

这几年????，她怎么能帮芮姐处理工作中复杂的人际关系的？

还是说，她的辞职真的是因为他和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