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可巧,一辆低调的藏蓝色轿车从路面行使而来,谷熏和曲川都认识,这是南凭崖的车子。

“糟糕!”曲川和谷熏都变了脸色。

轿车后排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南凭崖的脸。

曲川和谷熏见了他,都咽了咽唾沫,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站得跟军姿似的。

南凭崖瞥了曲川一眼:“你怎么在这儿?”

曲川浑身发冷,不知该说什么。谷熏抢先一步说:“刚好碰见。”

“那么巧?”南凭崖冷笑,“那就一起吧。”

“一起?”曲川和谷熏又惊慌又疑惑,“什么意思……”

南凭崖并不解释,只简明扼要地命令:“上车。”

曲川和谷熏也不敢违拗,低头矮身地上了车。

第33章

汽车的后座非常宽敞,足以容纳南凭崖、曲川、谷熏三个大男人并绰绰有余然而,无论空间多么阔落,心理上的逼仄感觉却是无法忽视的。

曲川很不自然。

谷熏也是。

哦,还有正在驾驶座上的赵莫为,他也很头痛。

全场唯一气定神闲的南凭崖施展了半分钟的“沉默术”。

之所以说“沉默术”,是因为这一份“沉默”是一种“战术”。南凭崖平常喜欢用“沉默”来压垮对方的心理防线。这一招对于曲川这样心理脆弱的人尤其有效。根本不需要南凭崖说什么,光是在那儿不说话就能让曲川溃不成军。

不过,南凭崖没注意到谷熏也被这份沉默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了。

半分钟的沉默过去了,南凭崖才开口:“曲川。”

曲川的背脊滴满冷汗:“是!是的,舅舅!”

南凭崖说:“谷熏有跟你说过不要联系了之类的话吗?”

这话明明是问曲川的,但谷熏也跟着冒冷汗了。谷熏忍住了抢答“我有!我有!”的冲动,坚持“只要领导没有点我的名字我就不要说话”的原则,安静地缩在角落。

曲川拿出男士丝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有,有。”

“那你为什么还出现在他面前?”南凭崖反问。

“我……我……”曲川不知该怎么回答。

南凭崖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吗?”

“这、这个……不能这么看待……”曲川试图解释,“虽然谷熏这么说了,但是……”

“你就回答,是,或者,不。”南凭崖似乎不打算听曲川的长篇大论,“直接回答我,这样是否失礼?”

“是的,”曲川败下阵来,“是失礼。”

“既然如此,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南凭崖说。

曲川怔住了:“我……”

“听明白了吗?”南凭崖问。

曲川不敢直视南凭崖,半晌气弱地说:“明白了,舅舅。”

“那就好。”南凭崖抬眼看向倒后镜里的赵莫为。

赵莫为此刻也在看倒后镜,直接在镜中对上了南凭崖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险些出事故。

南凭崖说:“停车。”

“是的。”赵莫为赶紧靠边停车。

南凭崖闲闲地对曲川说:“你可以下车了。”

“啊?”曲川讶异,“我……现在下车?”

南凭崖笑:“你该不会想要跟我一起赴宴吧?”

“没、没有。”曲川摇头,“那……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曲川偷偷看了谷熏一眼,咬了咬下唇,便下了车了。

曲川下车之后,车子便继续往目的地驶去了,只留下曲川在原地怅然若失、不知所措。看着车子越驶越远、直至消失在地平线的边缘,曲川仿佛看到谷熏也是越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