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白流微微颔首,“那就好……麻烦你借我一张纸一支笔了。”

小贩心里好奇,又不敢多问。壮汉就没这么多顾虑了,但他对旁人私事从没兴趣,只是半威胁半警告地沉声道:“你最好不要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宴白流轻笑一声,“我还能搞什么幺蛾子?灵力都被你们封住了。”

壮汉冷哼一声。

“你们老大不是很自信,这秘术除了他以外无人能解吗?”宴白流悠然回眸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在担心什么?”

壮汉看见小贩拿了纸笔小跑过来,就避而不谈这个话题,“做你该做的事。”

宴白流一只手拦着袖子,一只手拿着笔轻轻蘸墨,笔尖落在纸上,“怕我灵力解封,最逃不过我报复的就是你?”

随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纸上渐渐浮现出来两个字。

“寒、昭。”

“写他名字有何用。”壮汉轻哼一声,“你还是安安分分跟我走,再等你的好师兄慢慢找过来吧。”

宴白流把笔放下,两手将写了寒昭名字的纸张折起来,放在锦囊里。壮汉只顾着嘲讽他,未留意宴白流无名指上浮现一个浅浅的伤口。寒昭把无名指浅浅探进锦囊里,血滴于是轻轻滴落了几滴在纸张上。

壮汉道:“现在可以走了?”

宴白流道:“当然。”

壮汉冷笑:“你好歹也是个修仙的,居然迷信些凡间的污浊东西。若是只有写他的名字就能护住你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写一份就好!”

宴白流眼睛一垂,看见锦囊中似有似无的微光闪过,就放下心来把它系在腰间,转而轻轻回答道:“那怎么一样。”

第62章 阴山路(二)

寒昭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平心, 他一句一喘地坚持说着:“宴师兄之所以不在, 正因为是他带人追上寒山寺, 也是他,把我们逼下了这晦暗无光的地方。”

寒昭眉头紧锁:“你说什么?”

旁人一听他连声音都冷了下来,立马护在平心身前:“师兄说的是真的!大师兄, 我们寒山寺所有人都看见的!”

寒昭拳头慢慢收紧,一如既往的平淡神情之下不知掩盖的是什么样的汹涌浪涛。他道:“你们都看见脸了吗?”

一干人肯定地点头。

寒昭道:“难道没有可能是旁人伪装成他的模样?”

“这正是我要说的……”平心道,“咳, 咳咳,师兄,我知道这样说你怀疑你不肯相信,但是我的确确定了他的身份宴师兄名扬天下的春秋双剑, 我总不会认错的。”

寒昭只觉喉口被堵上了什么, 浑身都难受了起来,拳头也越握越紧,直到空气中蔓延开淡淡的血腥味,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沉声道:“我知道了。”

世上双剑自然是多的,只是宴白流的双剑是独一无二的。两把剑刃都有一飘白, 并在一起正是一个人字, 其中子剑名春,剑放春华, 所到处草长莺飞;母剑名秋,剑刃澄清柔韧有如秋水一泓, 威力无穷。

平心轻声道:“师兄疑虑是人之常情。但我寒山寺虽然是以慈悲心肠待人,可这……咳咳,并不代表我们是好欺负的。人善被人欺这种话,不论是我还是师父,都是不会允许它发生……所以,该报的仇我们一定会报。到时若是师兄站在宴师兄那方,我不会手下留情。”

寒昭沉默片刻,并没有说就以平心现在的状况,能不能撑到知非醒来都困难,只是道:“放心,我永远站在道义的一方。”

平心嘴角牵起一抹淡笑:“那就好。”

寒昭问他:“你的伤要怎么办?”

平心说:“其实没什么大问题,没事的,我已经已经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