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昭道:“……嗯,师侄明白。”

知非沉默片刻,问道:“你三师弟可知这件事?”

寒昭:“未曾提及。”

“嗯。”知非道,“也好……”

寒昭见他面色有异,不禁问道:“师叔今日对师弟的态度有些古怪,为什么?”

知非一停,与他四目相对。

雪风之音呼啸着路过了窗边,不知何处传来的木鱼声一声声敲着,仿佛敲在了人心跳的鼓点之上。

寒昭从他清澈的目光里看出了什么,抿了抿唇。“师叔见过鬼王的脸了。”

知非:“……是的。”

轻舒一口气,知非接着道:“你的三师弟,与玄水的脸一模一样。”

寒昭目光移落地上,无言。

“看来师侄是早知道了?”知非轻声道,“何时?”

寒昭鼻端呼吸着浅淡的熏香,心也平静下来,道:“春华宴之前,我曾去了趟信白城。里面有个饥荒之年死去的尸鬼,我夜于晚做了个梦,得到了它的记忆……”

……

知非听他娓娓道来,神情渐渐严肃下来。末了,他抬掌止住寒昭的话,问:“问题太大,不排除‘织梦’之嫌。师侄,你可曾想过,为何会做这个梦?”

寒昭颔首:“想过。”

他还没和知非说起鬼仙五渡之事,便在此顺势提了,并说:“那梦的真实性应该是有十之五六的可信度。”

知非道:“按你描述,玄水应当在那时化了形。而宴师侄那时还未出生,因此师侄并不怀疑他的来历?”

话虽是这样说,可谁都清楚相貌家室都并非不可伪装的。哪怕寒昭,理智上也不得不承认,宴白流其实有其实就是鬼王本尊的可能。

知非坐了下来,再次拿起自己的佛珠,闭眼指尖拨动良久,睁眼道:“你说,鬼仙在乾坤袋中?”

寒昭颔首。

“宴师侄不知道,是吗?”

寒昭一顿,再颔首。

“若是方便,”知非肃道,“贫道想与他会上一会。”

寒昭闻言应允,手探入乾坤袋中,将五渡拽了出来。

乾坤袋中永夜无昼,睁眼和闭眼都是眼前黑。五渡在乾坤袋中待久了,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睡眼朦胧地嘟哝:“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知道把老子放出来……”

这一团黑气飘摇欲坠地在半空晃荡,魂体中带着明显的阴气。

寒昭不言不语,知非也没有随意开口。两人静静看着五渡那团黑气伸了个像模像样的懒腰,手挡着眼前,“这太阳……现在也太亮了吧!真是不知道尊老爱幼,晚上再喊我出来不好吗?”

寒昭还是没说话。

五渡渐渐不满,道:“怎么不说话?”

知非开口:“……五渡前辈。”

五渡听见陌生的声音,不由一愣,缓缓睁眼看他,目光上下打量,道:“你是……?”

不等知非回答,他又回身瞪向寒昭:“你这小兔崽子,该不会把我卖了吧?!”

寒昭:“……”

知非道:“……小辈知非,久仰鬼仙大名。”

五渡:“嗯?哦。所以呢,然后呢,想让我干嘛直说吧。我一天忙着呢。”

知非倒也不知这盛名在外的鬼仙实际竟是这样不拘小节的脾性。顿了顿,才道:“的确是有些问题想麻烦前辈。”

五渡:“那你倒是说啊?”

知非:“敢问前辈,对鬼王诞生那场饥荒有多少了解?”

五渡混不在意,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道:“天上神仙打架,一不留神殃及无辜而已……怎么,你还想知道什么?”

知非:“前辈可知是哪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