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贺,又起哄说他果然威武,来日必能生个麟儿什么的。

因牧清寒和军营中绝大多数人的出身都不同,且还有文举的功名,前途自然无量,不少人便都绞尽脑汁的想着巴结,只一直不得其法,不曾想眼下便有一个好机会,因为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的奉承起来。

牧清寒越发喜气盈腮,不过还是正色道:“儿子好,难不成女儿就不好了?我倒喜欢闺女贴心呢,来日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一般的疼爱。”

他下头几个都指挥使年轻的也有而立,年纪大的早已过了四旬,都早已成家,有儿有女,听了这话纷纷称是,一点儿都不敢辩驳。

牧清寒也知道他们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一片附和之声,可实际上心里未必这么想。

只是如今他高兴,再者,旁人说什么做什么,与他何干?

于是不过短短半日,第三军上层军官就都知道他们家这位有史以来年纪最轻的军指挥使大人要当爹了,众人就都排着号、赶着趟儿的前来恭贺,好听的话恨不得车载斗量。

可巧还不等入夜,山上就传来消息,说黑白红三队胜负已分,却是红队赢了。

一个下属也是脑子好使,见状忙笑道:“当真是一事顺,事事顺,咱们牧指挥使的好消息一传出来,僵持了将近十日的对战竟就有了结果,且还是红的赢了,可不就是满堂红,鸿运当头?”

这话说得实在好听,饶是牧清寒明知是马屁,还是有些惨不忍睹,水平几乎同自己大舅哥不相上下的入门马屁,也不禁心花怒放,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众人见有同僚抢了先机,一边暗骂他鸡贼,一边也不甘示弱,纷纷上前说了好话。

又有一人道:“左右结果也出来了,咱们也该回去。嫂夫人有孕在身,又是读书人家的小姐,大人不如先行一步,回去做陪,留下我等收拾也就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正巧叫孩儿们安心休整一夜。”

原本牧清寒还想召集众人,例行训话,可听对方这么一说,登时也有些归心似箭起来。

说也奇怪,分明他才从家里回来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就待不住了呢?

他想了一想,左右两次演习之间总能有个三五日的休整、反省、总结期,这会儿他家去倒也没什么。

“既如此,我便领了诸位好意,赶明儿咱们再一处喝酒!”牧清寒当即拱手,爽朗一笑,飞快的交代几句,打马去了。

有时候该变通就变通,反正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若一味推辞,死活不接受旁人的好意,便是好事儿也能给弄僵了,这是牧清寒做官这几年来得出的最大心得。

等牧清寒一路飞一般归来,家里竟又多了好些人!

得到消息的王氏和杜河,下朝后得信儿,朝服都顾不上换就急匆匆往这边赶来的杜文和何葭,还有回来传信儿的王能。

外头摆了满满当当的东西,有王氏夫妇带来的,还有牧清寒那欣喜若狂,却要留下替他细细寻摸可靠人选的奶公叫王能带回来的头一茬瓜果菜蔬,都是翠油油、水灵灵,看着就舒坦。

见自家老爷回来,王能忙上前回道:“……说赶明儿一同带了人来请安呢,说这些菜蔬瓜果都是自家庄子上结的,他老人家一直用心照料,又香又甜,比外头买的强,叫夫人先吃着,若有什么不喜欢的,或是想吃没送进来的,只管打发人去说。”

杜瑕笑着点头,道:“这样客气,我就受着了。”

牧清寒跟众人相互见过,对杜河和王氏道:“倒叫岳父岳母劳累了,来的时候可还热?”

杜河摆手,笑道:“有什么劳累,不过坐车罢了,再者这是天大的好事,却叫我们两个老货听了如何坐得住?外头倒是已经热起来了,可我瞧着山上倒还是蛮凉快,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