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瞪了一眼窝在方氏怀里的仲秋：“大过年的，也不说让你娘松快松快，这么大的丫头，还猴在你娘怀里像个啥样子？”

仲秋根本就不理高氏的话，窝在方氏的怀里，依旧笑嘻嘻的不肯离开。

她就是要听听高氏想干啥？这会儿吃过饭了，高氏也该拿出来了吧。

高氏看她说不动仲秋，没办法，她总不能这会儿骂人吧。大过年的，她也不想惹老爷子不高兴。

“老大媳妇。”高氏斟酌了一下说词，“初二你们是要回娘家的吧？”

“是啊，都好几年没回去了。”方氏点头，今年她们家年前就说好了，初二就回姥娘家住几天再回来的。反正正月初八前是没有生意可做的。

“你大妹那天也回来呢。”高氏轻轻地哼了一声，才道。

“嗯。”方氏应了一声。每年初二王春花都会带着丈夫和孩子回家来吃上几天才会回去的，她有啥不知道的。

那时候，还不是她每天侍候着大姑子一家，从老到小，没有一个人帮她一把的。

“今天我看着你们带来的菜可真新鲜，你大妹她们想来是吃不着的，虽然她们在县城里住，也开个着小买卖，可是，这菜也挺贵的，你大妹那是个细心儿人，很是会过日子呢。哪会那么大手大脚的，我看那武公子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明天你回去，再拿些菜过来，省得你大妹回来没菜吃，咱也让你大妹看看，她大哥家也过得不错呢。以后也是能帮衬帮衬她的。”

方氏难得到高氏这样温和地和她说话，不过，这话里的内容却是真心的让她为难。

“娘，家里是真的没有新鲜菜了，因为要过来过年，所以，就都都拿过来了。”方氏真没撒谎，主要是仲秋知道方氏的软性子，所以，就拿这么多出来，够一顿就好，至于其他的，她还小，不太懂的的，你明白吗？

“啥？”高氏一听方氏竟然敢说没有，声音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奶，是真没有了，那东西也不过是武公子派人过来告诉年后开工的日子顺便带过来的，哪还能成筐在筐给咱拿咋的？”仲秋窝在方氏的怀里，乐呵呵地咬着手里的糖瓜：方氏粘的糖瓜真甜。

“没有是吧，那就拿一两银子出来，我让老二去县城里买去。”高氏扫了一眼刚才因为声大把几个男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又把声音放小。

“奶，现在县城里没有卖的吧？谁家不过年啊。”仲秋扁了扁嘴：真心扣秘她们没够啊？还是说，她们家的脑门子上写着，欺负我吧，我很有钱的样子？

“大人说话，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儿，老大媳妇，你就这是这么管孩子的？”高氏气仲秋插嘴，让方氏说不了话。真恨不得地巴掌把仲秋拍死。

可偏偏现在她不敢大声发火，老爷子要是知道她过年让大家不痛快，只怕她也得不了好。

“奶，我们初二去我姥娘家也是要带礼物的，可是我说留点新鲜的菜带过去，脸上也好看，可我娘非要说这东西稀罕，要拿到老宅这边给奶吃，这不，连我姥娘家都没有份儿呢。”仲秋摊开了两只粘满了糖粉的爪子，冲着高氏呵呵地笑。

高氏抓起身边的扫炕笤帚就要抽仲秋，老爷子大概和高氏生活的年头也多了，高氏的一举一动都知道是想干啥，便道：“老大媳妇，给我们添些水来。”

方氏像是解放了似的，抱着仲秋就去了外屋。

仲秋笑呵呵地从方氏的身上下来，拍了拍有些皱的衣服，站在方氏的身边继续啃她的糖瓜。

方氏把火捅开了，烧水。见仲秋这个样子低声问道：“仲秋，家里还有吗？”

“啥？菜吗？”仲秋笑眯眯地看着方氏，“当然有了。还有很多呢，武公子一个大家公子，咋能就给拿那点儿，不是丢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