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为什么会回来……”王德彪冷冷地打量着年老色衰的田春雨,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只怕是王敏涛那个心狠的,嫌你拖后腿,把你赶回来了吧?!”

田春雨又是一哆嗦。

不得不说,王德彪虽然为人混蛋,但好歹是这个家几十年的一家之主,对他们这些人的行事作风,王德彪了如指掌,稍微一推测,就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王敏涛只能去找我妈。所以,你们上京市去了,对吗?”王德彪呼呼地喘着粗气。

“好,好,好!我王德彪纵横一辈子,居然也会养出这种没膝盖的软骨头!”

“王敏涛他们是不是在京市?!”王德彪倏地站起来,拖着一条伤腿,逼近田春雨。

那双凶狠的眼睛里全是杀意,已经染得赤红,让田春雨差点没吓尿了。

“我……我……我不知道!”田春雨咬紧牙关,死活不说。

如果说当初和王敏涛争执,半心虚半赌气地回到红原林场,田春雨多多少少还存了一些,将来能和王德彪隐姓埋名过日子的私心。

但在自己真正过上手里有钱,谁的脸色都不用看的生活,田春雨就直接把王德彪抛诸脑后了。

她甚至还隐隐期望着,王德彪要是能在看守所里,关一辈子……

或者干脆找不到他们,因为他们都搬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这样多好。

对于自己以后人生的规划,田春雨早就把王德彪排除在外了。

直到噩梦降临的这一天。

田春雨觉得自己现在跟五年前一样,手足无措,惊恐万分。

以她对王德彪的了解,知道他们抛弃了他,甚至去求他这辈子最恨的王靳念,该是多么生气?

而王德彪这么多年来的习惯就是,只要一生气,就要打人。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也的确如田春雨所料,王德彪一把把她从床上拖起来,狠狠撞向桌角!

“嘭”的一声,田春雨头晕眼花,只觉得有咸湿腥热的液体缓缓顺着脸流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伸手擦一擦,就听到王德彪催命一样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他们在京市哪里?!说!”

田春雨虚弱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怒不可遏地王德彪环顾一圈,转向锅炉旁,直接将火钳子拿起来,从炉子里夹出一块烧得赤红的蜂窝煤,狠狠按在田春雨的后背上!

田春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摔倒在地上,手脚向着背后乱舞,试图缓解背上的剧痛。

锅炉房外,一朵巨大的烟花腾空绽放,碎裂成五彩斑斓的星星点点。

家属区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过大年。

而锅炉房里,王德彪的惩罚还在继续。

见田春雨嘴唇都咬出血,依旧什么都不说,王德彪没有轻易放过她。

王德彪拖着伤腿,将自己刚才坐过的椅子拖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来,对准田春雨的头,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了下去。

起初,田春雨还能发出声音,身体还会随着王德彪的动作有所反应。

渐渐的,田春雨晕了过去,身体也不动了。

王德彪蹲下身,抓着田春雨的头发,让她清醒过来。

王德彪阴狠的声音在田春雨的耳边响起,“他们住在哪里?”

田春雨脸上血糊了一片,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神情恍惚中,她终于说出了一个街道地址,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王德彪,吃力地站起身子,最后用自己那条好腿,狠狠踢向纹丝不动的田春雨。

这一脚力气之大,甚至差点把自己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