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不禁捉住了她的手,轻笑道,“听起来那勇闯敌阵,单枪匹马挑杀敌军三位猛将,力救公主的勇士,好像也是我。”
话本册子最不可信,流景却还以此类推,“咱俩已被这般编排,那雷大将军等人,只怕要生出三头六臂才成!”
宁慧眼眸轻转,俏然笑道,“这是传为咱俩写的,关他们什么事情!”
流景不可置信,便与宁慧消磨在茶馆听了一个下午。那说书人口齿伶俐,思路清楚,又颇会些口技,当真把故事讲得跌宕起伏,传奇浪漫。
虽然这故事说来与她们经历大不相符,但两人俱听得心满意足,留下一大锭银子,扬长而去。
再两日便是回门,流景陪着宁慧,宁慧领着流景,两人就在昭华殿拜见宁荼,宁慧郑重磕了头,叫了声哥哥,多是恭敬孺慕,轮着流景,她拜完叫了声圣上。
宁荼斜眼只看了一下,心里微有不满,但一想流景若是跟着宁慧也管自己叫声哥哥,只怕他听了会暴怒,只得叫了起。
宁慧一直是喜怒不上面的人,这次却眼角眉梢都能窥见欢喜,宁荼放下奏章,听宁慧说些雷乾趣事,街上见闻,茶楼逸事,看着宁慧飞扬神色,心里悲喜莫名。
这个妹妹幼年丧母,虽然深得父亲欢心,也甚是得他爱护,但王府深宅内院,后宅争斗之事频繁,宁慧渐渐阴郁深沉,手段狠厉,他总担心她会自伤。
流景自然罪该万死,宁慧为了她甚而几次忤逆自己,冒险行事,更置天理人伦不顾,他恨时恨得咬牙切齿,可此时一眼瞥见这人落在宁慧脸上的痴迷目光,再看着宁慧也能因为这人而巧笑嫣嫣,活波生动,他何尝不叹息。
宁荼留了午饭,食不言寝不语,饭罢稍事歇息,流景得了宁慧眼色,纳头拜倒,“臣闻有故人暂住宫内,求陛下恩准探访。”
宁荼脸色阴鹜,目光如燃着暗火般盯在流景身上,宁慧忙温言劝道,“哥哥,他们是故旧之交,你让她见上一见,或者会有奇效。”
宁荼良久没有说话,宁慧侧坐在他身边,扯住了他的胳膊,声音又轻又软,“哥哥,慧儿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且让流景去见上一见,或者会有转机。”
宁荼终于挥了挥手,自有人引着流景出去,宁慧这时索性把脑袋搁在宁荼手臂上,“哥哥心里若实在是苦,何不退上一步?”
宁荼哼了一声,轻轻戳了戳宁慧额头,“小丫头,你懂什么!”
宁慧依旧抱着宁荼手臂,“在沪江城外见着哥哥时,慧儿便觉得哥哥心情郁结,前些日子住在宫里,见哥哥虽不常去楚昭院,却时时打听那人情况,才恍然了悟过来。”
宁荼并没吱声,宁慧便接着道,“哥哥虽然杀伐决断,但却比慧儿重情重义,慧儿凉薄之人尚能待流景如此,哥哥有何畏缩?”
宁荼叹了一声,“慧儿长大了。不说这些无谓的话罢,你在德武侯府住着总归拘谨,可想搬出来?”
宁慧闻言跪坐而起,“再建府邸实在不必的,慧儿想自请去西北。”
宁荼额上青筋跳了几跳,宁慧已然跪好,也是目中垂泪,“慧儿何尝舍得哥哥,但也自知留在皇都无益,哥哥,慧儿定然时常来看你。”
宁荼忍下心头怒气,扯了一把宁慧,拉起了她,“远在西北,如有事端……”
“哥哥还不信慧儿的手段么?若是国事,慧儿定然多听多问,妥当处置,若是流景不好,慧儿第一个来告诉哥哥,求哥哥处置了她。”
宁荼伸手拭去宁慧眼角泪渍,“就怕你舍不得,藏着捂着,隔着那么远,哥哥鞭长莫及。”
宁慧强自欢笑,“流景这人死性子,跟着薄言先生又学了些忠直之道,她若犯了事,定然会乖乖等着哥哥处罚。”
女儿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