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2)

自从当了雷乾“义子”,又蒙宁荼赐婚,流景也在皇都也有了名气,初时有意结交而登门拜访者不再少数。

但流景实在不善应付官场中人,她虽在雷乾教诲下已改了几分,对着旁人时脸色不再那样清冷,但终究本性难移,她不是多话搭讪的人,来人问一句她答一句,着实没有意思,这人也就渐渐少了些。

这些日子雷府忙得脚打后脑勺,官场中人哪个能没有眼色,这时来寻雷府的二公子?

那这来的必然是故人。

流景因此亲自迎出门去,远远便见德武侯府门外站着的,却是卷耳。

久未见卷耳,流景见她又蹿高了些,云鬓低垂,一身水绿的衣衫外面罩了件夹衫,盈盈站着。

流景走得近了些,见只有她一人,不由问道,“先生呢?”

“爹爹在客栈。”

卷耳顿了一下,才把低垂着的头颅抬起来,对着流景微微笑了一下,“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流景想起当日在大殿上,薄言曾言想要云游江湖。

卷耳点了点头,眼眶微红,却始终也没让眼泪落下来,“爹爹和我本打算早走,奈何圣上挽留,才耽搁至今。”

其实也不是非现在走不可的,此时已是十月,天气转寒,草木微黄,不宜出行。爹爹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曾问她,是否要等流景婚宴过后再走。

但终究别离,拖延何益!

流景忙问,“何时起身,我先去拜望先生!”

卷耳拦住了她,“即刻启程,东西也已收好了,爹爹托我带话,说官场险恶,你虽有雷府庇护,但也千万小心。”

“即刻启程?”流景不曾想到这样急,她婚宴的帖子,自然也是递到薄言手上去的,“后日……”

卷耳望着流景,又笑了一下,“后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如今皇都里贩夫走卒都在议论此事,说德武侯府聘礼隆厚,我朝又只有一位公主,圣上爱护有加,嫁妆也定然丰厚……我暗中想着,那一定热闹极了,可是我……”

卷耳停了一下,让那汹涌的泪意淡下去,尽量说的平常疏离,不至失了自尊,“送药不吉,但爹爹说你不会在意这些陋规,且你定然用得着。”她送上一堆瓶瓶罐罐,看着流景接了这贺礼,又道,“山高水长,或无再见之日,望你千万珍重。”

流景抱着一捧药,看卷耳的身影转过将军巷巷口,消失在巷外熙攘的人群里,却也只能默默道一声珍重。

三日之后便是大婚之日,这一日皇城内遍贴喜字,大早便见迎亲的队伍从将军巷吹吹打打地出发,队伍之长,那迎亲的轿辇已到了皇宫之外,那挑着聘礼的挑夫还在街上。

天家婚宴,聘礼陪嫁自然丰厚,这也没什么好说,百姓们大早起来推搡着上街,除却凑热闹,自然还是来看新郎官的。

只是不知为何,别家的新郎官大都乐呵呵的,而这位宣威将军一身喜服,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却是脸色青白,神情紧绷!

前些日子人人都传公主与宣威将军是在军中结缘,两人生死共度,早已定下了终身。

这对寻常女子自然是伤风败俗之举,但这位公主军功显赫,却又另当别论,人们大都羡慕这一对是神仙眷侣,定然伉俪情深。

即使如此,却为何今日迎亲之时,这位将军脸上看不出喜色?

难道传言有误?

其实流景只是紧张。

纵使雷越多次提醒她别板着脸,她还是紧张,比她以往经历过的任何时候都紧张。

她坐在马上,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头发酸,喉间都是哽咽。

从前应诺宁慧定然会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迎她过门,她那时不曾料到宁荼会赐婚,她尚预备请薄言作伐,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