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再次来到了她母亲,苏欣的墓碑前。
墓碑前,摆着一束新鲜的,白色的雏菊。
还有几样精致的江南小点。
是傅承轩来过了。
安月在墓碑前,静静地站了很久,很久。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哭。
她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美丽的雕像。
风吹过她的发丝,也吹起她白色长裙的衣角。
许久,她才缓缓地蹲下身。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蓝色的星星耳钉。
她将那枚耳钉轻轻地放在了墓碑前,那束白色雏菊的旁边。
然后,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那个冰冷的名字。
“妈……”
她轻声地,叫了一声。
声音沙哑,而又飘忽。
“我来看你了。”
“我……要走了。”
“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任何过去的地方。”
“您……会祝福我的,对吗?”
风,吹过。
墓园里的松柏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像是在回应着她的询问。
安月笑了。
那笑容很淡,很轻。
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和轻松。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块墓碑和那枚,在阳光下依旧闪烁着幽深光芒的星星耳钉。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再也没有回头。
一年后。
南太平洋,一个不知名的,与世隔绝的小岛上。
岛上风景如画,四季如春。
安月就住在这里。
她用傅时雨留给她的那笔钱,在这里买下了一片面朝大海的,小小的沙滩。
她自己动手,建了一栋小小的木头房子。
房子前是一片她亲手开辟出来的,小小的花园。
花园里种满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野花。
她每天都会在清晨,被海浪的声音和海鸟的叫声唤醒。
然后,她会赤着脚去沙滩上,散步捡贝壳。
或者,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日出,将整个海面染成一片灿烂的金色。
她的身边,总是跟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萨摩耶犬。
那是傅承轩,在她离开苏黎世前送给她的。
他给它取名叫念念。
取自“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念。
安月,则喜欢叫它,月光。
她说,她希望自己的余生,都能像天上的月光一样。
清冷,宁静,却又有着属于自己的温柔的光芒。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画完了一幅关于大海和日出的画。
她放下画笔,伸了个懒腰。
月光亲昵地跑过来,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