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宽敞,装修是极简的暖色调,没有傅氏庄园那种令人窒息的奢华,却处处透着一种低调的考究的质感。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地板上,形成了一片温暖的光晕。

这里不像病房。

更像一个被人精心布置过的,家。

“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安月转过头,看到了傅承轩。

他换下了一身正装,只穿着一件舒适的米色羊绒衫,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金丝眼镜。

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手里正拿着一把小刀,慢条斯理地削着一个苹果。

他的动作很专注,很优雅。

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在宴会上的雷霆手段,安月几乎要以为,他只是一个温和无害的邻家叔叔。

安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傅承轩将苹果皮,完整地削成一长条,然后,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进一个干净的玻璃碗里,插上了一根银质的小叉子。

他端着碗走到了床边。

“吃一点吧。”他将碗递到她面前,“你睡了三天,什么都没吃。”

安月看着碗里那切得整整齐齐的苹果块,又看了看他。

她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像两片干枯的树叶在摩擦。

“我妈妈……呢?”

这是她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她现在唯一在乎的事。

傅承轩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他将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了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了一个视频。

他将平板递给了安月。

视频里是一个同样安静明亮的病房。

一个女人,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精密的仪器。

她的面容很安详,呼吸平稳而有规律。

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她的脸色,却比安月在傅时雨手机上看到的要红润了许多。

一个专业的护工,正在细心地为她擦拭着手背。

是妈妈。

安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屏幕上,那张她思念了十几年的脸。

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

“她现在很安全。”傅承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这里,是C市最好的脑科康复中心。我请了世界上最顶尖的专家团队,来为她会诊。”

“医生说,她的生命体征很平稳,虽然……虽然短期内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但只要我们不放弃,就总会有希望。”

安月听着他的话,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来宣泄她心中那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和酸楚。

许久,她才渐渐地平复下来。

她擦干眼泪,将平板还给傅承舟,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人气。

“谢谢你。”

“这是我欠你们母女的。”傅承轩叹了口气,将那碗苹果,又往她面前推了推,“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

“从今天起,你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

“你只需要好好地养好自己的身体和精神。”

“剩下的所有事都交给我。”

他的话像一股温暖的溪流,缓缓地流淌进安月那片早已干涸的心田。

让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被保护的安稳。

她低下头拿起叉子,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