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宇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他一句话堵得死死的。

傅时雨不再看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

他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安月身上，缓缓地，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安月站在赵文宇身后，一动不动。

她的身体在发抖，但她没有后退。

赵文宇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那手心的温度，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

傅时雨的耐心，似乎告罄了。

他放下了手，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赵文宇，”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给你一个机会。”

“现在，放开她的手，自己从这个门滚出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南非的项目，我也可以考虑，重新注资。”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赵文宇和安月的心里炸开。

赵文宇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没想到，傅时雨会把这个选择题，做得如此赤裸，如此残忍。

一边，是他心爱的女人。

另一边，是他父亲毕生的心血，是整个赵氏集团上上下下几千名员工的生计。

他可以为了安月不顾一切，可他能不顾及整个家族的存亡吗？

傅时雨欣赏着赵文宇脸上那痛苦挣扎的表情，像一个欣赏自己杰作的艺术家。

他缓缓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

“十。”

冰冷的数字，从他嘴里吐出，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赵文宇的脸色，苍白如纸。他握着安月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九。”

安月能感觉到，赵文宇的手心，全是冷汗。她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天人交战。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赵文宇。

她不能这么自私。

她不能为了自己那点虚无缥缈的自由，毁掉他的一切。

“八。”

安月轻轻地，反手握住了赵文宇的手，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将他的手，从自己手上，掰了下来。

赵文宇震惊地看着她，眼中全是痛苦和不解。

安月对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眼神在说：走吧，求你了。

“七。”

在傅时雨冰冷的倒数声中，安月主动地，从赵文宇的身后，走了出来。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掌控着所有人命运的男人。

她走向了她的地狱。

第14章 唯一的观众

安月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赵文宇绝望的眼神，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她的背后。

而前方，是傅时雨那双深不见底的，带着胜利者姿态的眼眸。

她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停下。

清晨的薄雾，沾湿了她的发丝，也让她身上那件灰色的佣人服，显得更加单薄和可笑。

她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

傅时雨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去她额前一缕被雾水打湿的碎发。

动作，轻柔得近乎缱绻。

但安月只觉得，那冰凉的触感，像毒蛇的信子，让她浑身僵硬。

“你看，”傅时雨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满意的喟叹，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赵文宇的耳朵里，“她还是会选我的。”

这句话，是对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