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群里唯一知道真相的,怕只有槐序了。
饶是她只是看了背影,也能认出那是她们家的小姐。
可现在祁逢和邬沉不见了,她心中很着急,面上却维持淡定,走出去让马夫将马车移到不显眼的地方。
她们只能等着祁逢回来。
而被带走的祁逢,此时已经到了一处别院。
她正坐在一处石凳上,左边的衣袖划开道痕迹,露出一片肌肤。
上头有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渗出了点血,却是黑褐色的。
邬沉正半跪在她身前,一手握住她的手臂,一手拿着小药瓶给她上药。
药物和伤口形成刺激,剧烈的疼痛让祁逢不忍出声,下意识地收手。
却被人握住。
邬沉没抬眼看她:
“很快就好,再忍一下就好。”
男人的动作轻了些,转了个话头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懂医术,可猜出这是什么毒?”
祁逢眉头紧锁:
“断肠草?”
邬沉轻笑一声,像是认同:
“不错。伤口周围血迹成黑褐色,中毒者肠胃在两个时辰内溃烂,直至死亡。”
祁逢看向他手中的药:
“所以,这瓶药是?”
邬沉答道:
“甘家宁德堂的涣云散,可解此毒。”
见祁逢若有所思,他笑道:
“怎么?又在想甘家和孤的关系了?”
祁逢眨了眨眼,即刻否认道:
“当然不是。”
“臣女只是在想,是谁这么大胆,敢在众目睽睽下,谋害殿下。”
邬沉替她上好药,将药瓶放在地上,站起身来。
听见这话,他挑眉一笑,俯身逼近。
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祁逢,分明是你更大胆些。”
祁逢偏头,珠钗晃动,恍如女子的心:
“殿下,臣女刚才是在救你。”
她不是故意抱住他的。
若是知道如此结果,她还不如不冲出来,由得邬沉自生自灭。
只是好像,她做不到的。
邬沉没有直起身子,依旧看着她,唇角含笑:
“孤是想问,”
“你为何要救孤?”
按照如今朝廷的情况,或许邬沉死了,祁家的境遇会更好些。
为什么她要救他?
邬沉很好奇。
他一时猜不到她的坏主意。
却不料祁逢状似思考后,认真答道:
“我只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死在我面前。”
“我做不到。”
邬沉有一瞬怔愣。
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今日被暗算的目标是其他人,只要是一条生命,祁逢都没办法做到让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只是她救下的这个人,刚好是邬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