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微转,稍一侧头,青年藏在山影的眉眼就显露出来,似是让月亮都惊叹,刻意让月光多停留一会。

青年声音淡淡:“查出来了?”

黑衣人起身,道:“是祁家乡庄,今早才起的火,村里乡户几乎都不在,只有一户人家在,只发现一具尸骨。其余人应该逃了出来。”

青年冷眸微眯,瞧着山下的男人踉跄往山下走。

须臾,黑衣人又道:“逃出来的人中,应该有盛京祁家祁独玉的嫡出女儿祁逢。”

青年眸光微闪,问道:“老狐狸舍得将他亲生女儿扔在这?”

黑衣人应:“因九年前其母贺氏鸣秋因与人私通,贺氏同祁逢都被送入乡庄,对外只称病名。”

青年唇角上扬,溢出一声轻笑:“那么乡庄的火应该是人为了。”

黑衣人只回:“是,刚才看过院子附近,应是以茅草引火。”

青年眼中笑意淡淡,声音懒懒:“到底是年纪小,月萧,处理完送回去。”

名为月萧的黑衣人应下,行礼后退了下去。

刚走到半山腰的阿成刚支起身,方才他被石头绊了一跤,他愤愤地一踢,却没想到踢到了人。

男人没有道歉,反而叫嚣:“你这人不看路啊!”

来人没有应话,男人觉得不对劲,正想跑,喉咙已被人划开,男人倒了下去。

黑衣人将男人扛起,消失在黑夜中。

山顶的青年负手肃立,薄唇吐出来的字被墨色吞没,只有山听清了他的喃喃。

“祁大小姐。”

第4章 泉阳道长

正逢月夕,来建善寺的香客更多了些。

五更天的时日,便有僧人起来清扫寺庙,准备迎接香客。

祁逢也起得很早,几乎是和僧人们一同起来的。

霜见平日里在乡庄和祁逢的确躲不了懒,可今日祁逢委实起的太早了些。

霜见想让祁逢多睡一会,祁逢只是让她去端些水来洗漱。

待更衣完,霜见给祁逢梳了个单螺髻,插上了那只白玉簪子。

祁逢理了理身上的素衣,同霜见一同出了屋。

僧人昨日得了文罗的叮嘱,一早便有人引着祁逢去吃早食。

用餐的地方又分为隔间和大堂,隔间一般是给图清净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设的。

僧人正打算领祁逢去隔间,祁逢笑着拒绝道:“大堂就很好。”

大堂里暂时没有什么香客,僧人们正在用饭。有眼尖的看见了祁逢,祁逢也只是淡笑。

女孩子的眉眼已经长开了。

狐狸眼带来的妩媚却因不施粉黛压下去了些,更多的却是柔和。

人们骨子里总是偏向弱势方,僧人们对这位小姐也就多了些好感。

祁逢让霜见端来了两碗甜羹。她吃得从容,待一碗粥吃完,外面的天早已泛白。

祁逢离了桌,也不让霜见跟着,顾自出了庙门。

她走到门口,向僧人打听三清山的方位,僧人却一笑:“施主,这处便是三清山了。”

祁逢倒没想到如此,也轻笑了下,谢过僧人后,便往山下走。

很多香客在往山上走,祁逢小心地避让着,心里却在盘算什么。

三清山并不很高,加之有专门为香客修好的石阶,祁逢没有费很大气力便走到了半山腰。

她没有再往下走,她已经看到了想见的人。

半山腰处有修建一些石桌石凳供香客们歇息,各式的人坐在凳子上休息,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作道士打扮的人。

那人大约三十多岁,穿着灰色葫芦衣,头戴一顶黑色道帽,找了个人不多的桌子,正在摇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