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冷呵一声,似笑非笑道:

“祁相莫不是老眼昏花了?”

“昨日本王瞧着,两位世子可不像是偶然同榻。”

延兴帝维持着笑容:

“燕亲王,若说这不是乌龙,可是要有证据的。”

长平伯闻言露出淡笑。

只要他们咬死黄尘不是断袖,这等无法查验之事,何来证据可言。

镇南将军剑眉紧皱,正欲站出来,却听得邬沉一声轻笑。

不知怎得,延兴帝心中忽然一紧。

青年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话语懒散:

“回陛下,臣既然敢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有证据的。”

“月萧,将人带上来。”

名为月萧的手下将一位少年模样的人带了进来。

长平伯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是他莫名心跳得很快。

邬沉看向长平伯,话语讥嘲:

“长平伯不认得此人?”

长平伯连声否认。

“可你的世子认识。”

邬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像在嘲讽他的无知:

“长平伯世子每月上旬都会到连理阁喝酒,有一小厮常常跟随他一同进出。”

“本王巧遇过世子几次,发现出了连理阁,那小厮却不见身影。”

“后来才得知,原来是紫燕楼的男妓。”

紫燕楼是盛京有名的酒坊,养了一帮艺妓。这些艺妓有男有女,为的就是讨不同客人的喜欢。

邬沉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些:

“还不快将世子赠与你的香囊拿出来,给长平伯好好看看?”

听到这话,那少年连忙拿出怀里的香囊,上面精巧地绣了黄尘的名字。

邬沉眼神戏谑,看着脸色煞白的长平伯,他故作思考,而后补充道:

“听闻长平伯夫人最擅长女红。她刺绣的技艺在全盛京城里,都找不到第二个如她一般厉害的。”

“长平伯要不要来辨认一番?”

长平伯不敢应声,额上冒着大颗的冷汗。

他知道邬沉不会在这种场合造假。

完了。

见长平伯始终保持沉默,邬沉失了耐心,冷漠开口:

“为谋求婚事,欺君罔上,长平伯,你可知道该当何罪?”

延兴帝收起了笑意。

长平伯这个蠢货!不仅骗了他,还被邬沉找到了证据!

延兴帝眸光一暗,决定在事情闹大前先做决断,将长平伯先保下来。

有人却毁了他的如意算盘。

一直缄默的镇南将军站了出来。

他将佩剑脱去,朝延兴帝跪下,高声道:

“微臣幸得陛下垂怜,得此婚事,特从西疆赶回京城,望不负陛下抬爱。”

“不曾想长平伯欺君罔上,竟以断袖世子求娶犬女!如今西疆还未安定,若是因为长平伯一己私欲危害我朝稳定,臣百死难赎!”

末了,他叩首道:

“将军府只想要一个公道,还望陛下明察!”

延兴帝无力地闭了闭眼。

长平伯府,完了。

镇南将军战无不胜,在京城威望颇高,如今又将长平伯欺君和边疆安定连在一起,饶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住长平伯。

延兴帝睁开眼,眼底尽是冷漠,同说出的话一般:

“长平伯府不忠不义,欺君罔上,即日起剥夺爵位,抄没家府,男眷流放,女眷为奴。”

“镇南将军府与其婚事,一并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