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细心的便从这长长的名单里捕捉到了什么。
祁家祁礼成了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他如今不过二十出头,便做到了正四品京官,前途可真是大有可为。
贺家贺伏冬和贺凛夏,分别晋升了大理寺卿和太仆寺卿,贺景逸倒是没变动,只不过他今年才作为国子监榜首成了翰林院侍读,也不急于一时,后头光景还好着。
祁家和贺家,是邬沉明摆着要重用的,好巧不巧,这两家可都算是祁逢的母家,祁逢生母贺鸣秋,可不就是贺家之女吗?
邬沉对这个皇后,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上心。
而此时的祁逢,还不知道这宫里的翻天变化,她今日一早便去了贺家,如今正和贺老夫人饮茶聊天。
贺老夫人不清楚宫中的事情,只不过这两日各种事情发生太巧,她自己心中也有了点计较。
她不知道邬沉和祁逢的事,只知道眼下祁逢好好的坐在这里,便想着给她谈谈哪几家的男子看着还不错。
祁逢笑而不语,贺老夫人还以为她喜欢,和她详细道:
“那童家童瑾,现下虽是个中郎将,但人我见过,是极好的,以后大有可为!”
祁逢笑得合不拢嘴。
贺老夫人看人的眼光还真是毒辣,挑了个邬沉身边的人,若是童瑾知道了,还不知道吓成什么样。
祁逢用手帕掩了嘴,故意道:
“昭宁帝登基,正是需要皇后的时候,外祖母怎没往这头想过?”
贺老夫人哪里敢想!
且不说这后宫,就昭宁帝一人来说,便算难服侍的了。听闻他不近女色,杀伐果断,冷冰冰的模样,祁逢这么个小姑娘哪里融化得了?
她是不觉得昭宁帝能精准选到祁逢,但如今祁逢这话,怎么似乎是对昭宁帝有意思?
贺老夫人踌躇片刻,劝说道:
“阿逢,你听外祖母说一句,这男子不能只看长相,要看他的心......”
贺老夫人几乎是用尽了婉转的词汇,尽力打消祁逢这个念头,祁逢觉得好笑,也不打断她。
贺老夫人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还没说完,贺家人下朝回来了,祁逢便起身要给他们行礼,贺景逸手疾眼快地拦住她,笑眯眯道:
“表姐如今贵为皇后,怎可给我们行礼?”
贺老夫人一头雾水:
“皇后?什么皇后?”
贺景逸眨了眨眼,简单地将今早发生的事都说了,贺伏冬年纪最长,看得出邬沉对祁逢的情愫。
他静静地看着祁逢,补充道:
“陛下很看重你,如今我二人得以升迁,全沾了阿逢的光。陛下希望贺家做你的底气,就是不知道,阿逢你心中是什么想法?”
祁逢还没来得及回答,贺老夫人惊讶地将她拉到了一旁,忧心低声道:
“这下可怎么好?你这年纪轻轻......”
祁逢终于打断了她,言简意赅:
“外祖母,他曾问过我的意愿,此事是我自己愿意的。”
贺老夫人皱眉,眼中惊讶难掩:
“你与陛下竟是旧识?”
少女垂下眼眸,淡笑着点了点头。
贺老夫人突然就想到了和她眉眼相像的,自己的女儿鸣秋。
当初先帝改娶他人,她记得鸣秋也是这样的神情,只是多了几分怅然。
怎么这凤命,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落到了他们家里。
但好在,这次似乎不一样。
贺老夫人有很多话想说,但此刻都卡在了喉咙里。
或许是一切来得太快,她一时难以接受,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今后,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