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甘南面容轻松的宽慰着他们,童墨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却垂眸沉思起来。

一炷香后,祁逢和邬沉先回到了马场,两人分别穿了一红一黑的骑装,正贴着耳朵说些什么。

邬沉问她:“脚伤能忍?”

祁逢道:“本来也不严重,而且也不是我驱马,小心些应当不会伤到。”

邬沉点了点头,祁逢对自己的伤势心里有数,一切小心行事便好。

童峻和童音走了过来,依旧是一副令人生厌的模样。

邬沉双手抱臂,饶有兴致问她:

“你了解他们的来头吗,就敢直接与他们比试?”

祁逢见周围没人,她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殿下,我信我自己,并且,我更相信你。”

邬沉挑了挑眉,勾唇道:

“眼光不错。”

祁逢抬起头,马场旁坐满了人,他们与童峻的赌约已经被所有人知晓。

族长亲自牵来两匹马,这两匹马在各种方面都相似,这是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

待他们四人检查完马,各自翻身上马,祁逢坐到了邬沉的前面,祁逢的身量本是略过邬沉的肩头,如今两人坐下,邬沉的下巴稍稍高过她的肩膀。

他们正检查着装备,旁边传来一声嘲笑:

“比赛还没开始,你们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祁逢回以一个淡笑:

“抱歉,我少读诗书,不会写输这个字。”

族长适时提醒道:

“比试快开始了。”

男子在蒙眼前,可以观察场中靶子和旗子的大致方位。

都是九个,祁逢和邬沉商量,以正中为轴,两边向中间数数确定方位,若是有偏移,说明方向便是。

时间到了,邬沉和童峻都被蒙上眼睛。

族长站在场外,敲响一面大鼓。

比赛开始了。

前两关不用驱马,邬沉一手搭箭,回忆着方才观察的方位。

九只靶子开始移动,底下轮子移动很快,让人目不暇接。

祁逢肃着脸,认真地找那面正确的靶子。

祁逢的眼力很好。

在祁家乡庄那几年老妇人没少找她不痛快,每天都要扔给她一筐混好的豆子,让她晚上在昏暗的蜡烛下挑完,第二天一早若是没做好,便不准吃早食。

祁逢一开始是吃不上早饭的,她找得眼睛都酸了也没能挑完所有豆子,但慢慢地,她的速度越来越快,等到后面能吃上早饭,再到只用半夜便能挑完所有豆子。

因此她才有胆量去发起这场比试。

她相信她自己。

视线中,一个淡淡的“中”字划过她眼前,她的眼睛瞬间抓住那面靶子,同时轻声唤了一句少爷。

邬沉正搭着箭等她指挥,听见她唤,迅速拉起了弓箭。

马场旁的童夫人咬紧了唇,童墨更是惊讶,小青这么快便找到了目标吗?

靶子还在游走,祁逢掐紧了指尖,她在等一个机会。

三,二,一,祁逢算准了距离,快速道:

“左二靠右!”

她说的是方才邬沉观察左边第二个靶子的方位,同时将出箭时偏移的方向指了出来。

思索,调整,出箭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青年的箭离了弦。

一只靶子倒下了,有人急匆匆地跑上前确认,而后举起那只靶子,高声道:“一中!”

马场旁瞬间沸腾起来。

他们居然只用一箭便过了第一关!

童夫人更是揉了揉眼睛:

“我没看错吧,那是靖川他们射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