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颇对门客的遗体道:“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只带来了一架运送遗体的马车,抱歉啊,待离开楚国后,我一定择佳地为你们安葬。”
廉颇让人把门客的遗体竖放在马背上,就像是躺在马背上似的。
秦兵下马牵着马前行。
“走了,再不走,楚军就要来了。”廉颇道,“我虽绕开了防线,但他们也该发现了。”
楚国国境线不可能处处设防,绕过很正常。各国打仗连关隘都能绕。
打仗总是要攻城的,只要守好城池就行。
春申君的封地在淮北,本来就是边境战场。廉颇急行军绕过楚国边军而来,不难。
春秋战国的名将,谁不会一手长途奔袭的急行军闪电战?
城民虽然舍不得,但他们在城门上亲眼看到楚国使臣的无礼,担心春申君和门客们的遗体会被折辱,只能让秦人带春申君和门客们赶紧离开。
“长平君,春申君交给你了。”城民哭喊道。
朱襄点头:“好,朱襄必不负所托。”
他和李牧上马,护在载有春申君遗体的马车旁。
廉颇踢了没存在感的大儿子廉符一脚,让廉符亲自为春申君驾马车。
呼哧呼哧骑马跑来追赶老父亲的廉符气还没喘匀,还没和朱襄、李牧行礼打招呼,就被老父亲催促去赶车了。
廉颇领军离开。
秦军表情肃穆,在号令中转身,整齐的队形丝毫未乱。
楚国的县城就在他们眼前城门打开,他们却在将军的命令声中,真的只是赶来接个人就离开。
军阵将朱襄、李牧和春申君护在正中间,代替了原本主帅廉颇应该在的位置。
廉颇在战阵最前方领着队伍,朝着西北方而去。
县令和城民有的骑马,有的驾车,有的徒步,跟随在秦国的军阵后,送春申君离开楚国。
只走了十里地,发现没怎么掩饰踪迹的秦军身影的楚国边军将军,就率兵匆匆赶来。
这之前,他就让兵卒向楚王报告秦军来了。
见秦军居然往回走,他十分疑惑,大着胆子派人上前询问。
廉颇冷淡道:“我来接朱襄,护送被楚王赐死的春申君遗体离开楚国。”
他招了招手,军阵从中间裂开,露出了中间裹着白布的马车。
兵卒不敢置信道:“春申君怎么了?!”
廉颇道:“春申君被楚王赐死。”
兵卒使劲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
廉颇道:“赶紧回报你的将军,不要惊扰春申君的遗体。”
兵卒往马车又看了一眼,策马回报。
然后楚国将军亲自骑马来到秦军阵前,问道:“春申君被赐死?怎么可能?”
朱襄已经来到廉颇身旁,道:“春申君被楚王赐死,门客皆为春申君殉死,请放行。”
楚国将军看着朱襄那头标志性的鹤发,仍旧不敢置信:“你是长平君?你是来救春申君的吗?那为何……”
朱襄道:“春申君不肯离去。”
楚国将军深呼吸了几下,道:“我可以去送别吗?”
朱襄道:“请。”
他带着楚国将军来到春申君遗体前,打开了棺木。
楚国将军呆愣半晌,然后大声笑了出来,笑得泪流满面。
“真的是春申君啊。”楚国将军笑道,“那马背上的就是春申君的门客?”
朱襄回答道:“是。”
楚国将军下马,将春申君的棺木合上,然后割下马车上一块白布裹在手臂上,笑道:“我为春申君领路,哈哈哈哈,我为春申君领路。”
他再次上马的时候,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