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雪挽歌非同寻常的咄咄逼人,月魑竟是放松了下来,他甚至微微勾起了嘴角:“雪挽歌,你现在的性子真好。”雪挽歌微微一愣,月魑把茶盏塞到他手里,再伸手为雪挽歌拉整领口。

“就这样,不要压抑自己,不要掩饰自己,不要委屈自己。”月魑微笑道:“我们是妖族,遵从本性,为所欲为,只要敢作敢当就行了。”他道了个歉:“我很抱歉,那根簪子已经被我毁了,你介意用别的吗,比如针?”

雪挽歌定定的看了月魑一会儿,忽然抬手打开了门。月魑不解的看着他,他却再次飞起一脚,把人踹了出去:“滚吧,我要用夜宵,现在就做。”把门重重阖上,雪挽歌才将那盏茶端至唇畔,抬首一饮而尽。

最后,他扫了一眼地上那截正清理瓷砖上茶水和碎瓷片的藤蔓,见其僵硬着不敢动的样子,哼笑着将之一把抓了起来。

当晚,枯木藤分身被揪成了光秃秃的一截枝干,活像是路边最普通的干枯枝丫,而月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但即便如此,夜宵的水平也一如既往的高明。

值得一提的是,用过夜宵后,雪挽歌再也没了睡意。他随手把枯木藤丢给侍在一旁的月魑,赤足走向了花园。月魑跟在后面,就瞧见雪挽歌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一双手掌垫在后脑上,遥望天际的星月。

“这回不问,我为什么还不杀你了?”听见脚步声,雪挽歌并未抬头。

月魑在雪挽歌身旁坐了下来:“没必要问,不管你何时动手,我都不会反抗。”他的音调很平静,透着坚定和温柔:“对了,我以后叫你什么?雪挽歌这个名字,不是你的真名,你还打算用原来那个吗?”

“那个名字不太好听。”雪挽歌瞧着星空,此言倒是没骗人,他是真觉得那只小灵体妖名字不好。毕竟,好端端的妖灵之体,叫什么雪寒,听着就又冷又冻,远不如自己的“月歌”。

雪寒不好听?月魑有点儿意外,却并未再聊起这个,雪挽歌明显不感兴趣的话题,反而微笑道:“你想听音乐吗?”

雪挽歌终于来了兴致:“你要弹什么?”

“不是弹,是吹。”月魑随手捡起一片叶子,笑意多了几分自信:“听听看?”

记忆的画面里,是谁执起叶片,把萧杀的曲子吹得满森林都能听见,又是谁耐心的拨弄琴弦,教导才化形不久的幼弟?雪挽歌阖上眼眸,静静聆听柔和的曲调,心绪随之变得平和起来。

“琴棋书画,我最擅长棋。”一曲毕,余音袅袅,雪挽歌睁开眼眸,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得意。

月魑莞尔:“是的,我觉得你可以去和妖尊较量较量了。”

不,还是算了吧,太容易露出破绽,老师熟悉我的下法。雪挽歌心里想着,状若平常的问道:“你的琴肯定不错,书和画呢?迷雾森林可是我妖族第一大部落,天狼一族又是狼中贵族,想来你从小就学这些吧。”小时候,兄长最擅长的是画。

“书画还行,也就和你那副画差不多。”月魑一只手托起下巴:“你画的那幅天狼图”他的脸居然红了起来:“把我绝地求生的姿态画的很英武。”

雪挽歌顿时不乐意了:“你那天的语气可是很糟糕呢。”

“抱歉,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月魑只能苦笑:“多少族人死了都被利用尸体,天狼的皮毛又是绝佳的炼器材料,我以为你遗憾那天没能留下我。”

雪挽歌的眸子暗了一下,那两张完整的天狼皮毛一瞬间自心中闪过,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感受到雪挽歌的变化,月魑眼中流露不解。但他犹豫了片刻,感受着气氛的滞涩,还是伸手拍了拍雪挽歌的后背:“你是为了灭掉炼神宗才选择失忆,过程中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哪怕同样利用了族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