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魑摇摇头:“不是,是为了我自己。”他伸手,拔出了雪挽歌腰间的长剑:“我为你重炼的本命剑,你果然没再收回体内。”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会乖乖留下。”月魑将剑柄塞在了雪挽歌的手里:“那么,就废了我的修为吧。”他轻声说道:“就像是我当时所想,如果不是看你重伤,我下手太重很可能让你再看不见任何希望,一心想要寻死,我那时便已经下手了。”

回答月魑的,是当胸一剑、血光迸溅。雪挽歌执剑的手微微发抖,脸色气得雪白:“你还真敢告诉我!”

随着魔血大量涌出,月魑神色急剧苍白了下去:“小人不是伪君子,我敢做就敢认。”他勉力又笑了一下:“给我疗个伤,我还不想死。”月魑的声音变得无力而低落:“要是我这么简单就死了,你会觉得不过瘾的。”

雪挽歌眸色微微一闪,鼻尖随之动了动,却隐约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有枯木藤的阴冷,有雀猴的火辣,还有别的一些什么。电光火石间,他一下子将剑拔出,沉声问道:“你把分身全收入本体了?”

“任你处置,自要有诚意。”失去利剑的桎梏,血喷出更多,月魑的身体滑向地面,意识也随之模糊:“雪挽歌,不用担心,魔尊之位我只和朗华商量了,妖盟无人知晓。他们只知道,你是妖族中的顶级高手,而我在拉拢你,仅此而已。”

“另外,我还在外面布置了一个阵法,今天应征的人正被困在里面。要不要消了记忆,免得日后暴露你的仙将身份,你尽管决定。”话音落,月魑头一歪彻底昏厥过去,气息亦越发微弱。雪挽歌怔忪了好半天,才出手为他暂时稳住了伤势。

☆、5、山重水复(剧情:月魑乐在其中当小厮)

为应征之人编造了虚假的记忆,心乱如麻的雪挽歌借口无人能看上,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当留于庄园的属下前来禀报时,他正坐在床前发呆。

“庄主,这一批您看不上,还要再招下一批吗?”少年站在门外,恭声问道。

雪挽歌回过神来,语气淡淡的说道:“不需要,我决定暂时闭关。”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在外面买套房子,我闭关时间不短,你没必要留在此地蹉跎。”

“啊?”少年微微一怔,却不敢违逆:“是,庄主,属下告退。”雪挽歌平素对他不薄,他也算小有积蓄,买房子自是不成问题。

寝室内又安静了下来,雪挽歌瞧着躺在榻上的月魑,颇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奈何,就为了自己选择的道路所受的折磨,对被蒙在鼓里的兄长下杀手,这种事他是做不来的。要出气,只能另择他法。

定定看了月魑一会儿,雪挽歌面无表情的伸出手,轻轻按在伤口处。灵光在他指尖闪动不休,良久才停下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且看你”雪挽歌低低的叹了一句:“能忍多久。”封印兄长的修为,但特意留个破绽,要是敢主动挣脱呵,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对方了,反正受罪已经够大。鬼鳄、蓝蝶两位兄姐同族为自己而死,一样要偿还因果,改头换面前去无疑正好。

月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雪挽歌在炼器。他的手在炼器炉前不停翻飞,一柄剑逐渐成形。静静看着这一幕,月魑再是早有准备,神情也不由自主的失落下来。果然,自己为雪挽歌修补好的本命剑,被回炉重造了呢,他完全不屑于接受自己的心意。

“魔尊可知道,本将为何杀了禹仙尊,没能逃掉?”剑光由亮转暗,变得内敛而圆润如意,雪挽歌才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