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他侧头看着她扭过身去的背影,她一直在与王庭阳交谈。

秦相宜听到贺宴舟在背后叫她,她脖颈处僵了僵,贺宴舟凝视着她的耳后,盘发的下面没有一丝碎发,发间的装饰仍是只有那么一根单独的发簪,但是他知道,她今天熏衣服用的香,不一样。

那是一种带有发散性的气味,不像她平常在宫中用的那么严谨而内敛。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发散性的,是被框在规矩里的发散,他对她有十足的了解。

可他一双眸扫向在场众人,她身上那隐秘动人的魅力,又是为谁而刻意发散的呢?

直到萧云意开始说:“庭阳,你也老大不下了,虽说你父母都不在了,但你也该为自己的婚事操心着。”

王庭阳苦笑着道:“我虽是有心,但自从入仕以来,事务繁忙,哪里又有时间考虑那个。”

萧司珍便道:“说来也是巧了,相宜自一年前和离后,也一直在找夫君呢。”

这话说得直白,把王庭阳都惊了一跳。

但秦相宜本也过了该害羞的年纪了,在婚事上,自然是效率越高越好,今日和王庭阳相看了,觉得合适就继续处,不合适也不必再继续浪费时间。

像秦相宜和离妇的身份,更是不必隐瞒,端看对方能不能接受得了了。

第22章 第 22 章 伤疤

王庭阳顿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不敢看她,二十七八的男人,愣是红了耳尖,怕是从没见过这么直白的相亲方式。

萧司珍见状便知,事情已经成了大半。

而贺宴舟,捏紧了至今还是空荡荡的酒杯,他澄澈的眸子变得漆黑,蕴着无人能懂的情动。

在脑子中的弦即将崩断时,他的身子向后倒去,慵懒倒在椅子上,两只手放在把手上,隔着并不远的距离看她。

而她还是背着他的。

她与王庭阳正式开始矜持柔缓地攀谈起来,聊一些饮食住行,或是志趣爱好。

两人都在认真相处,虽说王庭阳仍有些羞涩的情绪,但他尚能努力克服,尽力诚心诚意交谈。

“说起饮茶,我平时喜欢在晨起侍花后饮大红袍,午后更喜欢清淡一些的龙井,若是在下雨天,必会煮一壶茉莉花茶相配。”

“那要是雪天呢?”王庭阳问得仔细,是真心在了解她。

“雪天,那当然还是饮香气醇厚馥郁的大红袍最好了。”

说这句话时,秦相宜嘴角绽开了笑容,晃人心神,倒让人直接想到了雪天与她一同在屋檐下煮大红袍的场景。

贺宴舟目光逐渐幽深起来,她没有一句话是在跟他说的,可他全都刻进了脑子里。

她甚至一眼也没有看过他,她在认真的、专心的,尝试与另一个男人相处。

贺宴舟终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再独自举杯,倒入了喉间。

他今日若是没有跟着庭阳兄过来,怕是还不能知道,王庭阳跟她的今晚,早已是被人安排好了的局,一开始就是抱着心思的。

他倒是多余了。

他不仅多余,他还平白小了一辈。

贺宴舟将温酒倒入喉咙里,心里忽的涌上了一丝不甘。

原来她会那种眉眼弯弯的笑啊,原来她也有俗愿啊,原来她真正愿意向一个人讨好卖乖的时候,是这般模样啊。

可他伸手拽了拽她的衣摆,等她回身来理一理他。

她转过身面向他,眉目温婉:“宴舟,怎么了?”

她似乎是这才察觉到今日忽略了他,转过身来时,一双眼里尽是蕴含着询问与关怀。

这一刻,贺宴舟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她对他的关怀,还是对晚辈的那种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