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把万昭送回医院。
好在万昭只是精力不够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对外界刺激反应很小,但还在平稳呼吸。
这其实不是好兆头, 小昭睡觉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直到死亡。
周尔当然是深入了解了扫帚的构造,这扫帚还真结实, 双方了解过后, 扫帚只掉了几根枝子。
南栀留下来等周尔。
主要是看他了解过扫帚后,需不需要去医院处理伤口。
周母提着周尔的耳朵想把他带回家继续教育,周尔扒着门框不肯走, “我不回家!我要留下来等阿姨!让阿姨过来!”
“你还有脸叫阿姨?”周母顺手又送给他一扫帚, “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人家小昭是什么情况,你都敢带着他往外跑?!他是病人!”
周尔号啕大哭, 他的裤子都快被亲妈抽烂了。
亲妈平时最小气, 裤子抽坏了还得做一条新的, 不划算。
她想教训周尔, 都是先扒了他的裤子, 再按到床上打。
一不小心打到床, 还得心疼床一会儿。
现在她直接开揍,可见是真生气。
周尔心里怕得要死, 却死活不肯松手, “是小昭要来的, 我是他兄弟,我要陪着他!哇!疼!”
南栀尝试阻拦,“姐, 我们听周尔说几句吧?”
这孩子直到现在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周母气喘吁吁地停下,“说!我看你能放什么屁!”
周尔擦干眼泪堵在门口, “你把阿姨叫过来,我就告诉你。”
“你这死小子!!”
南栀及时把她拦住。
“周尔,为什么一定要阿姨过来,你办事得有前因后果,”南栀说,“人长嘴是为了把话说清楚的。”
周尔老老实实说道:“不是吧,我长嘴是为了吃饭的。”
南栀:“……”
周尔补充,“吃冰糖,冰糖最好吃。”
南栀:“……”
眼瞅着又要开始新一轮大战,南栀紧急开口问道:“如果我把阿姨叫过来,你就能解释清楚?!”
周尔点头。
南栀说:“好,我们一起去给医院打电话。”
“不行,”周尔拒绝,“我得守在这里,我怕别人过来。”
周母扬起扫帚,“你怕不怕死?!”
周尔吓得差点儿尿裤子,他边哭边哆嗦,话都说不清楚,但就是不肯走,“唔不管,唔不抖!”
南栀把周母拉走,给医院打电话。
万昭刚回医院,万母正照顾他,失而复得,她只想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不想走。
周尔一听,哭得更大声了,“一定要来,不来我不走!”
南栀只能又给万母打电话。
周尔毕竟陪了万昭很久,万母相信,周尔是真的能听懂小昭的“话”。
她也不想让周尔再挨打,答应过来。
陆随开车带她到学校。
万母面容憔悴,但看到周尔还是挤出笑容,“周尔啊,我知道是小昭让你带他过来的,这事不怪你,阿姨谢谢你完成小昭的愿望,我和你妈妈好好说说,给你买蛋糕吃好不好?”
周尔却拉住万母,一瘸一拐地往教室里走。
教室简陋,长凳长桌,前后各有一块黑板。
周尔把万母拉到讲台,黑板上有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
周尔说:“我问小昭有什么愿望,小昭说想上学,但是他已经没办法上学了。”
周母偷偷翻白眼。
这不是往人家心上扎刀吗?
这蠢儿子真是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