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甚至是从隔壁市专门跑过来的,说是看到了传单。

传单,一种早期宣传方式。

但是隔壁市怎么会有康宁医院的传单?

韦宁雨得意扬扬道:“整个省都有我的人脉,当然要广泛地传播,哎呀,你们不理解,越多人知道,咱们就越有手术可做。都不用有实际病例,十个人里总有一个人会信。”

南栀:“……”

这就是所谓的“流量”吧?

南栀默默地给韦宁雨端茶倒水,甚至拿出手绢细声询问:“需要给您擦汗吗?”

韦宁雨:“……陆医生欺负你了?”

阮乔说:“陆医生能欺负她?她不把陆医生气死就不错了,陆医生现在天天说自己是工具人,什么叫工具人?”

韦宁雨:“工具就是……扳手?铁锹?钳子?这都是工具。”

“明白了,”阮乔说,“陆医生是金属人。”

韦宁雨:“……”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似乎不太对劲?

南栀还在献殷勤,“韦总,以后有需要就说哦,只要您开口,就算我忙得脚不沾地,也一定把您的手术安排在第一台。”

“我谢谢你!不用了!”韦宁雨略有嫌弃,“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南栀真诚道:“我看你有首富之姿。”

将来的富裕生活,全靠韦宁雨了!

两日后,薛建转入普通病房,范昌留下来照顾他。

晚上南栀才抽出时间去看望他,“小建这几天恢复得不错,他年纪小,只要手术成功,恢复得就好。”

范昌起身给南栀拿椅子,“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没有勇气带他去首都做手术。”

南栀看向薛建。

薛建是清醒的,正在玩玻璃球。

玻璃球很小,其实就是弹珠,男生玩得比较多。

按理说,弹珠给四岁的小朋友玩不太安全,保不齐他们就会吞下去,但是薛建看到弹珠后异常开心,护士才勉为其难允许他在范昌的注视下玩儿。

薛建知道自己生病,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多严重的病,一直乐呵呵地。

“他真的是很乖的孩子了,”范昌说,“刚发现他发病的时候,他不敢和我们说,他觉得是他不听话才生病了。后来可怜兮兮地拉着我说头头痛,我都心疼死了。”

南栀看了薛建片刻,说:“其实如果我没法做手术,你也会带他去首都的吧?”

“不知道,”范昌如实道,“让我看着他死,不太可能,但去首都,我妈没人管,她……”

范昌的声音越来越小。

老师从小就教他们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但也不是每一对父母都是称职的。

范昌在普外,也见过很多带着孩子的病人,或是带患儿来看病的家属,他们对孩子的呵护是范昌羡慕的。

尤其是妈妈,来彻夜照顾孩子的总会是妈妈。

但范昌确实没体会过这样的母爱。

“她没帮我说句话,我确实挺生气,但现在想想,也无所谓了,有她在,我才算有个家,这些年她也有帮我做家务,我给她的钱,她都给我姐了,自己也没花多少。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把小建带大,他能健康长大我就知足了。”

南栀直来直去的脑回路其实不太能理解范昌的想法。

她知道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但还会有不绝对的母爱吗?

她认知中的母亲有两种,一种是她亲妈,不太喜欢她,想带着她一起自杀。

另一种是黄春兰,什么事都惦记她,家里煮个鸡蛋,都得给她留两个。

范昌举了个例子,“有的做父母的,对孩子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