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嫁给你,就是看你赚得还可以,你现在赚得越来越少,还有脸说?!你如果养不起老婆孩子就趁早说!”

两人吵得很凶,小女孩可怜巴巴地坐在椅子上哭。

南栀走过去试图拦住对方,却被男人推开,“医生你别管,我们今天必须得把话说清楚!”

舒映阶在看女孩的病历,她已经去其他医院诊治过。

南栀小声问:“舒教授,什么情况啊?”

“发热、昏迷,其他医院查不了,送过来了。”

“脑子的问题?”

“还不清楚,得做个脑脊液常规,脑脊液培养,还有肝功,唉,还得查挺多。”

两人说话的工夫,年轻夫妻吵得更凶了,男人开始推搡女人。

眼前的场景让南栀呼吸困难,心里好像多了东西,一直堵着。

尤其是女孩的哭声,更让她烦躁。

南栀道:“你们来医院是给孩子看病的,要吵架出去吵。”

根本没人听南栀说话。

舒映阶道:“叫保安吧。”

南栀点头,她刚拿起电话,便见女人抽出背包里的东西砸向男人。

最开始是钱包、钥匙,接着是水杯。

保温杯似乎没拧紧,她重重地摔在地上,杯盖撞击到硬面被弹开,飞速朝南栀而来,正正好好砸在她额头上。

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有两滴正好落在睫毛上。

舒映阶紧张地站起来。

吵架的两个人也不吵了,慌张地凑到一起,竟然还手拉着手。

小女孩哇哇大哭。

南栀听不到声音,但她知道女孩在哭,哭声很熟悉。

她愣了足足一分钟,舒映阶给她紧急包扎她都没有反应。

世界好像被抽走一切声音,一些不太清晰的记忆在脑中浮现。

爸爸妈妈也是这样的。

为了南栀,为了弟弟的病,他们每天都在吵架。

最开始只是普通的争吵,进而发展到动手,每次都是爸爸动手,妈妈砸东西。

南栀躲在书桌下偷偷哭,爸爸妈妈听到她的声音更烦躁,妈妈会顺手拿东西砸向她。

一般都是柔软的东西,她只会害怕,不会出事。

有两次气急了,抓的都是闹钟、钢笔,这两次南栀都进医院了。

在医院里,南栀没看出妈妈很着急。

她从小就知道爸爸妈妈不喜欢她。

他们经常说,弟弟的病是她害的,他们是双胞胎,一个完全健康,一个病弱,是她抢走他的营养。

他们不许她接近弟弟,也不喜欢她跟着箫珵。

如果吵架,他们会把箫珵赶走,至于南栀在哪里,他们不太关心,也不会特意避开她。

她早就知道的,她不招人喜欢。

南栀想起她三年级时,老师让写有关父爱母爱的作文。

她写不出来,交了空白的作文纸。

其实她当时念的学校是专门为没有亲人的孤儿开设的,老师应该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对于她交空白的作文纸,老师还是不满意,她认为南栀在和她作对。

不知道,那就编,作文不是纪实。

于是南栀一遍又一遍地在本子上写,母爱温润无声,母爱如暖阳,母爱……

写着写着就相信了。

南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舒映阶在叫她的名字,“南栀?你没事吧?”

南栀回过神,挤出笑容,“舒教授,我没事的。”

她沉默地收好染血的绷带,然后看向女孩。

女孩已经躲到桌下,哇哇大哭。

南栀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