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自危,他们身在后厨,总会被牵连,尤其是厨房管事,汗如雨下跑上前:“许老爷您是知道的,我在府里这么多年,不可能会刺杀老爷啊。”

许师爷瞟他一眼,冲身后打手挥手:“刺客出在你收手下,也是看管不力的罪责,拖下去。”

拖下去该如何,江云不知道,他紧张的同时又松口气,厨房管事被拉走,也没人知道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许师爷忽然看见江云,心里觉得疑惑:“你是那铺子老板?不是叫你进来就走,怎么磨蹭到现在?”

他说完,江云暗自揪着袖子,掌心都是冷汗。像是被一把刀悬在头上,随时能砍下来。许师爷的目光不善,让江云想到那天大街上他威胁砍自己的手的事。

江云正憋着借口,忽然看见县令府的东边燃起熊熊大火,灰烟几乎笼罩整片天。后厨在西边,离的最远。而东西是靠近待客厅的位置。

忽然,一阵高喊声从火焰那边传出:“有刺客!”

江云眼眸一抬,瞬间听出那是顾承武的声音。大约这火也是他放的,为了吸引注意力。灭火是最需要人手的,估摸整个府上的人都要提着水桶去。

许师爷脸色一变,县令大好的日子,被他办的又是刺客又是起火,恐怕也没他好日子过。许师爷也不管后厨这边了,连忙叫了人往东边去抓刺客灭火。

等打手都撤出去,后厨的下人都松一口气。江云也如临大赦般,腿脚都有些发软。他不敢耽搁,怕许师爷觉得不对劲,调头又回来,推上板车往外走。

后厨到小门之间,要经过一条小路,小路是后厨往后院送膳食要经过的地方。江云推了板车,没想到迎面遇上一人江墨。

“主子您别生气,肯定不是下人见风使舵故意苛待你吃食。刚才老爷打您一巴掌,估计也就是气急了,老爷日常是最疼您的。”江墨身旁的丫鬟正安慰他,似乎还没看到江云。

江墨边走边想,他想着今天是老爷的寿辰,趁着高兴想上去讨那间喜欢的铺子,还没收到县令被刺客刺杀的消息。到了前厅,被县令当着若有宾客的面狠甩了一巴掌,怒骂一声“贱人”。

江墨的脸色像是被撕开踩在地上,被四面八方鄙夷不屑的目光盯着,像是能把他剜出一个洞,叫江墨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仗着有了身孕,据说还是个男娃,没少哄得县令给好处,一下子被打了,气不打一出来,午膳又迟迟没送上来,便要去后厨找人撒气。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江云,江墨愣住,咬着牙就要冲上去打人,“居然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嫁给一个老头子!”

他旁边的丫鬟想提醒他慎言,结果那巴掌没落到江云脸上,反倒落在她脸上。她是奴才,被打了只能捂着脸,不敢反抗。

江云有些害怕,还是咬着牙分辨:“分明是你娘栽赃陷害我们,还来打秋风。”

从前敢怒不敢言只敢在他面前低头胆小的人,现在竟然也敢同他叫板,叫江墨恨地咬牙切齿。

江云才不理他,县令府兵荒马乱,他推上板车匆匆离开。才出门,江云便觉得背后阴嗖嗖的。

江墨盯着他的背影神色阴沉,仿如正一条吐信子的蛇,心里酿出不忿来。

县令府门口冷清不少,一阵兵荒马乱又是刺杀又是起火,叫来赴宴的人都不敢继续安坐,找个借口匆匆离开。

顾承武迟迟不出来,江云有些担忧,方才遇见江墨的不愉快转瞬即逝。他在街对面蹲下,缩成小小一团,撑着脸颊等。

几乎望眼欲穿,风吹干眼角。江云有些焦急,不免想到很多种结果,譬如顾承武被乱棍架起,被追地满院子跑,亦或者逃了出来。

江云抹掉泪珠子,耸着鼻子回家去。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