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得不继续骗他。

“的确是它。”晏昀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他仰头喝了口酒,眼眸微垂的看向湖面:

“三千年前邬尤重伤,即便复生也修为羸弱,而天玄乃上古灵器,于他而言是最简单也是最快速提升修为的东西。”

“只不过天玄碎了,且上面有我的封印,所以他只能先还给我,大概是.....”晏昀说着顿了顿,轻笑一声道:“大概是想等我重塑灵器后,再来夺吧。”

他说得漫不经心,然迟渊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脸上神情也跟着凝重了许多。

“当初天玄.....碎成了几块?”

“七块吧,记不太清了。”晏昀随意答着,转身冲他笑笑:“如今已寻回四块,说起来还多亏了.....”

“疼么?”

“什么?”话被突然打断,晏昀茫然的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迟渊却认真的看着他,深邃眼眸微微泛红:“天玄碎裂时,晏昀,你疼么?”

他的话很轻柔,然晏昀却瞬间愣住了。

不管是当初的战神容暄,还是如今的魔尊晏昀,他活了这么多年,守护神界守护苍生,大大小小的伤不知道受了多少,却第一次听见有人问他疼不疼。

疼么?他当然疼。

就算是战神,也并非无知无觉的怪物,那些刀剑划在身上亦会流血。只不过所有人都当他是刀枪不入,或者是看习惯了,觉得他是战神,区区小伤而已,又不会死。

他的确不会死,可他也会疼。

神核碎裂的痛感他至今仍记得,像是有人拿着把钝刀,一点一点的剐着他的血肉,撕扯着他的神识,而因为经脉相连,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但他从头到尾没喊过疼,因为不会有人在意,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一个人,会眼眶泛红的柔声问他疼不疼。

即便他骗他那只是炼进身体的灵器。

那瞬间,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晏昀突然觉得喉头有些酸涩。他兀自仰头喝了口酒,微微阖了阖眼眸,悄然敛去异样的心绪。

待一口酒下喉,晏昀方才侧身抬眸,迎着迟渊疼惜的目光,淡然笑道:“灵器而已,不疼。”

他已经疼过了,不想他因此再心疼一次。

然而迟渊听了后,紧蹙的眉心并未舒展,他直直的看着晏昀,似要从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看出些什么来。

晏昀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的想转过身去,便在这时,迟渊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