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柳清屿再绕出来,家里已经被扫地机拖得干干净净,此刻扫地机即将回到充电仓,他加快步伐,幼稚地站在扫地机面前,扫地机果断撞了他一下,再撞一下。

柳清屿被它撞懵了,他蹲下来教育:“没礼貌。”

扫地机听不懂,撞了他几下,刺啦啦转了个方向,退后又撞过来。

“……”

这回他老实地让开了位置。

家里收拾干净,该收的收好,该藏的藏好,他回了花店的电话,出门和朋友去吃饭。

柳清屿是个慢热的人,因为长得好看,从小到大都很受欢迎,他朋友算多,大多被他的皮相误导,以为他是个脾气不好的冷美人,只有少数真正亲密的朋友知道,他不过是慢热加上有些懒,实际上有些迷糊,也好相处。

人与人的交往或深或浅,有些深交到生活轨迹分岔,也会渐渐变陌生,维持在必要的不近不远的距离。

能约他出来吃饭的自然算不上陌生。

黎榛榛与苏子籁和他相识多年,大学期间三人还合租过一段时间,他们两人都是音乐生,组了个乐队,在地下livehouse昼伏夜出,经常见不到人影,柳清屿基本是一个人住,他跑出去三天都没人发现的那种。

后来黎榛榛跟苏子籁吵了一架,跑去竞选出道名额当小明星,现在已经是勉强查有此人的十五线小艺人。

前段时间他拍了一部流量网剧,柳清屿找他帮了个忙,答应请他吃饭。

见面约在一家夜景餐厅,光打得跟酒吧差不多,什么都看不清,黎榛榛一身吊带背心牛仔裤鸭舌帽粉色烟熏妆出现时,柳清屿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拐卖了。

好在下一秒他就看见了黎榛榛背着的大只痛包,小狗耳朵长长的,他左顾右盼找人,一转身狗耳朵飞出残影,像个拨浪鼓。

“晚上好小鱼。”黎榛榛坐下来,掏掏摸摸从包里献宝式地掏出大包小包的糖果,“俄罗斯带回来的糖,齁甜,这个是比利时的饼干,巧克力味的有点苦,健康,还有不知道哪里出产的黄油芝士的,扭扭糖,露楚……还有韩国泡菜,嗯这个你可能不太喜欢。”

“你看着处理了,丢垃圾桶或带给河豚都行。”

河豚指的是没来的那位,苏子籁还在生他的气,觉得他爱财如命不顾兄弟情谊。

“谢谢,”柳清屿好奇地戳了下橘子形状的露楚,露楚左右滚了滚,他弯眸,“这个糖果好可爱。”

“是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糖,以为是水果果冻,就都带了一点,结账的时候花了好多钱,后面发现好看不好吃,简直王八蛋。”

柳清屿已经习惯过滤他对物价的感叹,他知道黎榛榛只是习惯把钱挂在嘴边,在他的世界里,任何何东西都是能用钱衡量的,他愿意为一个人付出很多钱,说明他很喜欢这个人。

“这样啊,是绿豆糕做的吗?”

“对啊,外面是果冻还是糯米皮,”黎榛榛把食物铺开来,献宝式地展览开,托脸观察一会,灯下他的眼尾打了特重的粉色眼影,调得他眼尾尖尖上挑,像是浮出水面的美人鱼,一动起来亮闪闪的,“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就要结婚了。”

“是家里逼你的?你家应该不着急呀,还是说你移情别恋了?又或者你追到那个榆木脑袋了?”

柳清屿无奈道:“榛榛。”

“好啦好啦,我不说她就是了,所以真的是她?”

他矜持地点了点头。

“哇哦,”黎榛榛感叹一下,左右张望,柳清屿警觉,“不需要彩带。”

“好吧。”

“需要我去帮忙加戏吗?像是我突然冲出来抓住木头的手臂求求她帮我卖身葬……”

打住,柳清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