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想要一个人躲起来,就像小刺猬缩在它的角落,小仓鼠躲进木屑,最好钻进去让人找不到就最好了。

可他不敢说不,他心虚着呢。

看她的样子还不知道这事,柳清屿不清楚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没想到有天唯唯诺诺这个词也能用在他身上。

他抱着腿,裴君凝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嗯?”

柳清屿装作没听见,抱膝低头,数自己有几个脚指头。

一二三……八,视野一暗,她凑过来,轻声问:“多久了?”

“体温计五分钟应该好了,拿出来给我看看。”

两人挨得很近,柳清屿差点碰到她的头,他闷闷:“不知道多久,但我真觉得我没有生病。”

裴君凝拿出手机看了眼:“好了,抽出来给我。”

柳清屿依言照做,抽到一半,他动作微顿,征询地看她:“我能自己看吗?”

她可怜的丈夫都烧傻了。

好乖。

裴君凝感叹:“可以,看完给我再看一眼。”

柳清屿坚持自己没有生病,他心知自己是心虚,才会面色苍白,更何况他天生就白,她误判也是理所……他喃喃:“37度。”

他怔愣在原地,裴君凝轻易接过他手中的体温计,对光,严谨地纠正:“37.1度,这个不能四舍五入。”

“虽然没发烧,但也快了,你需要好好休息,”裴君凝探了探他的额头,温柔道,“你太累了。”

柳清屿还处在云里雾里之中,他探头靠近她手中的体温计,再拉开自己的衣领往里看眼:“会不会是摩擦生热了,我刚刚动来动去的,或者没甩水银,也可能我刚才煮东西太热了……”

他的狡辩止于爱人的澄净的瞳孔中。

裴君凝捧着他的脸:“好了,这不严重,好好休息一会儿,马上会好的,更何况还没烧起来,不用担心,我在家守着你。”

“睡一觉就好了吗?”

“如果你肯乖乖吃药,睡觉,好好休息的话,很快就好。”

裴君凝摇了摇小白瓶,倒了维C,半粒感冒药,推过姜糖水给他:“喝完,睡觉,说不定晚上就好了。”

柳清屿乖乖喝药,顺着她的话想了想:“晚上我想喝砂锅粥,米粒颗颗分明,虾头爆香出油,开虾背,炖得汤汁浓稠的那种,还想吃年糕。”

“蒸的?”

“炸的,韩式年糕也……”他垂头丧气,闭上嘴,“我知道了,病好再去吃,韩式年糕辣嗓子。”

他索性靠在她肩上,脸颊蹭着她,声音发闷:“我要睡觉。”

“我今天好忙,一早起来就收被子,还稀里糊涂干了好多事情,想得我头疼,对了,我还不小心在沙发睡了一觉,没盖被子,可能,我就是这样感冒的。”

他蹭着她,压到脸颊,说话声有些含糊,体温暖烘烘的,裴君凝往下看,看见他毛绒绒的发顶,动来动去的,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动物。

她放任他蹭了一会:“嗓子疼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柳清屿道,“我还很健康。”

他忽地抬起头看她:“你说会不会是体温计坏了,我听说有的体温计测的不准,我感觉你就比我烫。”

他戳戳她的手臂,咕哝:“你的体温比我高。”

裴君凝好笑:“我刚从外面回来,走来走去,发热不是很正常?”

“你测一下吧,”柳清屿突然来了兴头,他有理有据,“也许我们俩都发烧了,前几天你还打喷嚏呢。”

裴君凝偏头,不去看他亮晶晶的眼睛:“安静睡觉,我等会测。”

“现在就可以测啊,”他握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