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找不到她,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一丝线索。
这一件事情多年滚雪球似的越积越沉,几乎变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倘若不解开,这一辈子他都心难安、意难平。
她又问:“你可见那破庙中有一座观音像?”
军官回忆了一下,紧接着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有、有的,难、难道那是?!”
徐山山见他泪流满面,无声地怔愣着,显然已陷入自己难以自拔的哀撼情绪当中,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她越过他,径自走下了船。
却见码头上的囚犯与官兵都不见了,方抬眼,便见莫寒一脸惶恐不安,脸色发青地奋力跑来。
一见她,他难掩焦急,攥紧她的手腕道:“快、快离开这里!”
离开?
她道:“暂时还不行。”
莫寒没管她怎么回答,他大口喘气:“你去求那个军官,他留你单独谈话,想必定会帮你一把的,你不能留在这个鬼地方,这岛上的人都是一群疯子!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显然莫寒是突然间受到了什么刺激,这才六神无主,语无伦次起来。
徐山山听完缄默了几秒,然后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比恶鬼更恶呢?”
莫寒诧异地看向他,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等她真正见识到这世间最丑陋最恐怖的恶事时,只怕她已万悔莫及了。
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劝她些什么了,只苦笑一声:“你这种时候,应该稍微害怕一点才对……”
他猜,或许是那个军官承诺会在岛上护她周全,或者她有什么家世背景,才敢如此有底气。
但早就经历过人世冷暖、世态炎凉的莫寒,现在却是谁都不信任了,别人伸手的帮助,只能是一时的,对方随时可以收回。
他不会让自己再处于这种惴惴不安、委曲求全的处境当中了。
要么死,要么强!
徐山山伸手拉住欲飞去看“热闹”的毛毛,随口问道:“你害怕吗?你看见什么了?”
不等莫寒开口,几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快步追了上来:“好小子,你胆子够肥的啊,还敢逃跑?上了这岛的人,你还指望能逃到哪去?”
光听他们带笑的声音,莫寒便被吓了一哆嗦,却他还是勇敢地看了过去,冷着脸道:“你们想做什么?”
“咱祈哥特地来给你们这一船的新囚犯洗尘啊。”
说着,他们发现莫寒身后似藏了一个人,偏头一看,眼睛霎时间便绿幽幽的发亮了。
“女的?!他娘的,想不到岛上又来了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匹,哈哈哈哈……”
他们迫不及待地将莫寒与徐山山带到了一处悬崖峭壁之上。
徐山山找到了那一船的囚犯……还有官兵们。
官兵们袖手旁观着囚犯们被绳子绑住了手脚,背对着一片广垠无边的大海,他们被强制撵赶到了悬崖边下,汹涌的海浪不时拍打着斧劈刀削的海岸,爆发出惊雷般的轰响。
毫不夸张的说,囚犯们此时都快被吓尿了。
因为一旦他们不慎失足坠落下去,便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祁哥,这一船囚犯中还有一个女的!”
狗腿子献宝似的将徐山山推到前面。
只见一个赤祼着上半身,只穿一条裤子的健硕男子正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头上,他皮肤黝黑泛亮,肌肉饱满结实,身材总体而言是线条修长而完美,像一头矫健又危险的黑豹。
他周边围着一大群岛上的老囚犯,如同众星拱月,以他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