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福公长叹一声道:“那也不过就是回到眼下的处境罢了,她若是骗人,那寿命一说自然也是假的,若是真的……说到底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农公听他这么一说,脑子也反应了过来。

他们本来就不知前路抉择,如今也不过就是将这一份重大的责任转接到了徐山山身上,期望她能给他们一个正确的答案。

可真错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三日之期到了,陈王再次来棠家,他是胸有成竹的。

他不认为棠家胆敢拒绝他一国王爷。

然而,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王爷的厚爱提拔,恕棠家斗胆不敢接受,棠家只是一介生意人,只想本本分分生存,大人物们的纷争我等是万不敢插手,也没这能耐插手,还请王爷能放过棠家。”

三公这么大一把岁数了,却还是佝偻的身躯,恭恭敬敬地伏跪在地,跟陈王恳求磕头。

可若有怜悯之心的人,便不是陈王了。

分明被忤逆怒极,但陈王却仍旧在笑。

他双眼如同两口深不可底的幽潭,冰冷而犀利:“所以……你们棠家这是在回绝本王?”

他们更惶恐了:“请王爷见谅,棠家上下几百口人,我等……冒不起这险啊。”

“本王说过,你们棠家只有两条路可选。”阴恻恻的声音饱含着最后的警告。

三公脸色煞白,手心冒汗,却死撑着一口硬气不肯改口。

“好,好啊,既然你们棠家如此不识好歹,那本王也不必废话了,只望你们今后好、自、为、之。”

陈王领着侍卫,拂袖而去。

大口喘气,三公浑身如过水一样淌着大汗,陈王的皇族气势怒张,当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我们这样选,真的对吗?苟且偷生,怎么也比惹上陈王强吧?”农公突然有些反悔了。

海公却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他咬牙道:“我们棠家在九州经营生意这么些年,也不是软柿子,哪怕是硬碰硬,也不至于不堪一击!”

棠家可不仅仅是行商。

棠家每年笼络了不少官员,借慈善之名培育读书人,且还在私地豢训扈从,从魁武、魁文、魁商中蓄攒出棠家的一支庞大势力。

福公也露出傲气的神态:“没错,他陈王休得小瞧了我棠家!”

当日,入夜。

夜黑风高。

“出事了福公,有一批黑衣杀手闯入了望仙谷!他们杀了棠家守卫,正朝着棠家老宅而来!”

翻过高耸的山脊,便是望仙谷,但入谷却非路非梯,而是由一条一条缠绕的栈道,曲折而行,人走于上面,抬头只见一线天。

福公慌乱地瞪大眼:“他们是怎么突破城墙与防哨的?”

汇报的魁武脸色难看:“恐怕……他们不是外部来的,而是一早就潜伏在商丘,是陈王……他几番出入,秘密留下的人手与潜藏兵器。”

“你们这都没有察觉到吗?!”

他们岂敢搜陈王的随行,只能说陈王这人城府极深,早有预谋,步步为营,跟他的老谋深算相比,棠家简直不要太天真。

“还有多少人手?”

“事发突然,部下发讯调动了周边魁武紧急集合,但只怕是……来不及了。”

“那速速通知宅内的人,紧急避险!”

棠家老宅为彰显独特与崇高地位,特意修在了商丘最高处,远离城镇,如今好了,一旦遇难,只怕呼天喊地也等不及救援。

两排次弟亮起的灯蜿蜒至远方,人群在灯间涌动,突兀深夜中,似有什么不安触动四伏,随风摇曳。

棠家老小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