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黎袅袅心焦家中的事情,便为她娓娓道来。

“前两个多月,煜王在畲渊称帝,并将畲渊管控起来成为他的附属地,不允任何圣京的官员势力盘踞,为此他派了数千精兵去屠杀当地官员。”

黎袅袅闻言,人都傻了。

“他、他这与造反,有何区别?”

“没错,他就是造反,就是要反正统帝王,让所有人都来拥护他这个伪帝,一旦有别的声音,便一律斩杀。”

封言也是愤恨不平:“且他为人残暴贪婪,称帝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提高数城的税收,且官商勾结,大力收刮民脂民膏,允许畲渊进行各种非法买卖,交易贩卖人口……眼下民众不仅民不聊生,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黎袅袅手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我们黎家是不是也……”

“是,黎家乃景国之世族大家,自然不能对此等谋逆之事坐视不理,但……”他咬牙切齿道:“如今老太爷、老爷皆已被抓走了,罪名乃妖言惑众,对煜帝不敬,且在……中秋时将斩首示众。”

中秋?

那离现在不就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不到了?

黎袅袅捂住嘴,“呜呜”不受控地哭了出来。

“但小姐你莫要担心,得知此事,民间的义士皆义愤填膺,他们会跟咱们黎家的人一同前往营救老太爷跟老爷的。”封言立即安慰道。

黎袅袅泪眼婆娑问道:“那、那我哥呢?”

封言其实并不想让袅袅心理压力如此之大,这些事情但凡有一个黎家的主事人在,他都宁愿瞒着她。

可惜现在黎家必须得有人能出面来顶撑着场子,除了她这个二小姐之外,剩下的便是些老弱妇幼。

“少主他……失踪了。”

“失踪是个什么意思?”黎袅袅一下激动了起来。

扫了眼稳若泰山般的徐山山一眼,封言踌躇半晌,终还是托盘而出:“如今的少主根本不是你哥,我试探过他,他空有其形,且黎家眼下的情况也不太对劲……”

黎袅袅倒是没听懂什么叫“空有其形”,只顺着他的话问:“哪里不对劲?”

封言只是一个外行,也说不好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他道:“其实我此番来锦城,便是打算到黑市内找一些辟邪镇宅之物,这段时日家中不宁,夜里总有人听到冤屈的哭叫声,还有……总之,他们说是咱们黎宅有阴魂不散……”

他不想说得太阴森恐怖吓到了袅袅,阴晦地又看了一眼徐山山,封言直言道:“我亦想过,若能请到高人前往看一看,便再好不过了。”

袅袅闻言,亦看向徐山山,但下一秒,她又猛地收回视线:“山山姐说过,这世上没有鬼怪,只有藏着鬼怪的人心!”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期间还打了个哭嗝,她擦干了眼泪,道:“我长大了,我会承担起家族责任的。”

听到她能讲出这样一番话来,封言既意外又觉莫名心疼。

每个人的成长都必然伴随着伤口,人教人教不会,但事教人却是一教就会。

“黎家的事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么简单。”这时徐山山开口了,她看向黎袅袅,这一次倒是主动开口道:“我们的交易还差一条命,我会随你回黎家一趟。”

黎袅袅闻言有些绷不住了:“山山姐,我不想太依赖你了,我这么没用,万一你走了……”

看她一双狗狗眼含着泪,可怜兮兮的模样,徐山山忽然道:“你的确没什么本事,所以你别嫁人,你的桃花运都带毒,看男人更没有眼光,只要你这一生都不嫁人,便可以永远当黎袅袅。”

黎袅袅闻言,原本还能忍住的泪一下就汹涌了出来:“……”

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