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不敢再看,侍从背过身一跪,不敢走又不敢留,一时手足无措。

段渊一直将人欺负到呼吸急促,方缓缓退开了些。

他紧盯着沈寂那双眼睛,从中瞧见了些慌乱和无措,还有被他逼出的些微雾气,如愿以偿地轻勾起唇。

“你藏着心思本王知道,”段渊将沈寂的手一直拉到自己胸口的位置,似乎想让她感受这里鲜活的跳动,“但是本王确实心疼你。”

“满意了吗?”

他戴着玉扳指的那只拇指摩挲过沈寂晶莹染血的唇瓣,眉眼漆暗却暗潮涌动,质问着她。

他一双桃花眸深邃如海,此刻定定地看着她,目光迎面而下,让她避无可避。

沈寂神色一顿,眼眸倏然垂下,不敢看他双眼。

心中思绪混乱纷杂,只觉得乱作一团。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她的身份,只是在恼她?

“好好处理伤口,看着碍眼。”

段渊没再和她多说,瞧着她那手臂眸色微暗,这次是真转身出去了。

沈寂停在原地,听着营帐之内的侍从慌不择言:“沈经历,奴才什么都没瞧见,奴才这便出去。”

沈寂有些失神地靠在墙上,唇舌间血腥气犹在,提醒她这并不是一场幻觉。

只觉得万分荒唐。

前世以色侍他百般引诱接近乃是无奈之举,怎料今生又走上了一样的路。

段渊这一次……又是瞧上了她什么?

想不出个答案,门外忽然来了御前的人。

一番宣旨之后,沈寂跪谢。

皇帝竟将她破格提为从七品中书,官从原职,但这品阶倒是高了半阶。

李容海宣读之后走上前,笑眼盈盈:“沈大人,陛下看重着您呢,嘱咐您好好养伤。”

这中书是朝着内阁的方向去的,虽是从七品,也担得起一声大人。

李容海望着沈寂,眸中带着些许赞赏,能够在御前英勇迎战,又临危不惧心性坚韧,这样的年轻人着实难得。

“陛下隆恩,臣感念于心。”再三谢过,沈寂起了身。

李容海却瞧见沈寂唇边那一丝血迹,心中有些讶然,开口关切道:“大人可是受了内伤?”

沈寂神色微顿,半晌才反应过来,手指拭过唇角,将那血迹擦了个干净。

“劳公公记挂,只是天干日头燥,没防备口唇干裂罢了。”

“原是这样,”李容海放心了些,“那沈大人便好好养伤吧,奴才就不打扰了。”

沈寂见礼:“公公慢走。”

沈寂话音刚落,始一抬头,却瞧见了营帐外不远侧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修长,眉眼狭长,虽看着算是温和,却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阴鸷和狠戾,目光之中亦无时无刻不带着审视之意。

正是九千岁顾珏。

沈寂一怔,遥遥行了一礼。

顾珏微勾唇,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他身侧侍从瞧见他微侧头,忙长眼色地低声道:“掌印有何吩咐?”

“去查沈家二房的外室,具体些查,何时病逝以及孩子的年岁和生辰都要一一探查清楚,不可有误。”顾珏遥遥望着沈寂的身影,目光很深,缓声吩咐道。

侍从很快敛目应下:“是。”

第35章 消气

春猎举办了两日,一场大雨赶在回程途中,雨水冲刷着湿泞的泥土,返上潮湿又清冽的气息。

云尖微沉,裹狭着湿意的微风吹散如幕的雨,将水气弥漫开来。

因着大雨的缘故,春猎之后的大典被迫暂停,皇帝下令各自回府,倒省下了半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