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一把自己脖颈,他轻笑垂眼:“沈经历这本事,是从哪学的?”

沈寂一噎,半晌才答:“适才冒犯殿下了,是……在小时候看过的戏文册子里学的。”

“本王还以为,像沈经历这样清明自持的人物,只读圣贤书。”他声音压低了几分,无意识地靠近她耳畔了些,气息周游在她耳廓。

沈寂指尖微紧,侧身一躲,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拘谨。

段渊也不再箍着她,起了身,一拍床榻道:“转过去。”

沈寂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他起身去拿了瓶药过来。

沈寂怔了瞬,看到他微偏头,眸中神色又不耐又无奈。

“总得本王说两次吗?”干脆不再和她多言,他手臂跨过沈寂,直接推得她俯在榻上。

“不劳烦殿下,臣自己来就可以。”

段渊冷笑一声:“你够得着本王就把这药给你。”

“……”

沈寂安分了些。

“顾珏下手这么重,”凝着她那不断渗着鲜血的肩膀,段渊眸光凉了些,开口问,“你听着什么要命的话了?”

沈寂默了瞬,从前世里记住的顾珏的把柄中随意挑了一个,当做是今日听得的说与他。

段渊轻笑:“顾掌印竟这般不谨慎,在青云台说自己这样的大事。”

沈寂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却没再解释什么。

段渊手中药瓶轻抖,药面落到沈寂肩头。

那伤口有些深,沈寂一时未防备,被蛰得身子一颤。

那人大掌却如同抓住小猫一样按在她后颈,令她不得乱动。

“忍忍。”

段渊看着她这肩上的伤,目光越发暗沉。

前一世,也是同样的位置,她这肩上曾为他留过一个箭疤。

他们那时在西北狩猎,偶遇刺客,乱箭无眼,他正举剑应敌毫无防备。

她却义无反顾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下那一箭。

那一箭穿胸而过,她又一贯身子弱,连续三日高烧不退,险些连命都没了。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也确确实实抛开自己的性命救过他一次。

那个时候的她一双眼睛里都是他的影子,命悬一线的时候还对他说:“就算天下人都不帮你,我也会护着你。”

目光清澈如水,像是要将整颗心都交予他。

这些年他心中一直存着半分毫无根据的侥幸,纵使明白自己荒唐,却仍想知道她当初是为什么舍命救他。

段渊握在她腰身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直到身下女子周身都紧张起来,他才放了手。

神色恢复如常,段渊漫不经心地将药瓶收好,淡道:“便宜你了,这药本王就两瓶。”

“多谢……”

沈寂话未说完,瞧见他一眼望过来:“上一瓶还被你摔了。”

“……”

段渊拿了件和她身上那件差不多的深色衣服给她,沈寂正打算起身去换,却听得身后人又道:“你身上……还有别处受伤了吗?”

沈寂回眸,只见榻上除却她肩上,还有一处血迹。

指尖一瞬凉下来,这是……

许是这月太过劳心紧张,竟提前了半月……她此刻毫无防备,这该如何是好?

段渊凝了那血迹的位置一瞬,眸色微动,没等沈寂说话,他便起了身,随手撕开一件里衣。

那衣服在他手上被扯成一块块白布条,他径直抛给她。

“你自己包吧,本王不管了。”

沈寂接过那被他撕成绷带模样的衣服,神色微动,心下暗自松了口气,半晌才开口道:“多谢殿下。”

“不是为了你,本王包庇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