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年岁不大。”

“比沈某小三岁,虽然家中待他严苛,但天资不错,依沈某拙见,日后应当也能成事。”

“听他所言,楚老爷似乎格外看重你,甚至想让你去教其功课?”他眼中又同往日那般敛着半分笑,唇边弧度不浅,却让人辨不清情绪。

沈寂对上他这目光,知趣道:“是楚老爷高抬了,沈某并没有这样的本事。”

“本王看你也没有这样的本事,而且本王觉着,”段渊侧头垂眸,声音里透着一贯的慵懒,“是你应当和他好好学学。”

沈寂怔了瞬,随后抬起眼,低头道:“还请殿下指教。”

“你那日不是说你不会吗?”停了半晌,段渊才幽幽开口。

“不会什么?”沈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段渊忽然停下来,回眸看着她。

落日微垂,那人眸心里的颜色在黄昏余晖之中格外清晰。

正如过往岁月中他望向她的每一眼,专注又深邃,像要把她的灵魂都瞧个干净。

沈寂一时心悸,刚要避开他这视线,却见他勾唇微俯身,目光紧盯着自己,薄唇一张一合。

“沈家哥哥?”

语气被他故意拉得缓慢低沉,尾音甚至带着点缱绻意味。逸出的寡淡笑意伴着夕阳一起,似乎能烧人耳朵。

“学学人家。”

“……”

看着他这张意味深长的脸,沈寂忽然想起来,那日他说,要教她怎么……

撒娇。

……

同段渊辞别之后,沈寂眉头微皱。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若段渊此世真的变成了一个有着断袖之好的,这对她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总不至于瞧着她像个女子。

当初她为了不让人发觉,从山上逃命下来,在城外一座草屋里,将自己身上所有有关女儿的物件全烧了个干净,又由着那火将自己熏了半个夜晚,到底是把从前那把软嗓子彻底变得粗哑。

所以纵使这么多年外界瞧她身形单薄纤弱,也无一人曾疑心过她的身份。

可他既没瞧出她是女子,前世怎么没发现他……

越想越荒唐。

沈寂轻摇头,将这些思绪都摒弃在外。

归府不久,长风便前来回话了。

“哥儿,邱山确实连同那个叫苏礼的人在粮行使了手脚,前些日子便收了一批去岁陈粮,在日头下曝晒过一遭,贩卖时强说作新粮,得利以后,那小子拿二成,邱山拿八成。”长风不齿道。

“这么说,是邱山指使他如此的了。”

“自然是!这小子就是邱山一手带上来的人,邱山仗着自己是大房提携上来的,从前不顾礼数诬赖咱们哥儿,如今更是肆无忌惮,就是咬准了哥儿顾忌着大房那边,拿不下他!”

沈寂不语,坐到案前,泼茶化墨,洋洋洒洒一篇写下来。

“且将此信送到西北,我既不能拿他,便看大房可还有为他开脱的余地,”沈寂撂笔,眉眼沉定,又道,“他身上的糟烂事不仅如此,将他这些年的贪额子都算出来一并给西北送去,大房若要留着此人,当把沈家失去的颜面和银子还上。”

长风见她神色凛然,忙不迭地应下。

“若不是给大房些颜面,早该如此了!哥儿近些年在家中站得稳,这一遭于情于理都该重罚,大房那边定再找不出措辞来保人。”

“哥儿,也别太同这样的人置气,我回来时正好瞧见楚家公子,他正在城西铺子买糕点,说什么都要给咱们带上一盒,”长风指了指那旁摆放着的精致糕点,挠挠头道,“楚公子热情得很,我没拒绝得了。”

长风边说着边打开那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