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倏的沉下,一口饮尽杯中茶,起身道:“天色不早,不多打扰王爷。”
“欸!”常远立时站起来,“好端端的这就要走?莫不是江侯听不得本王说你剃须技艺差?”
又不是床上功夫不行,有必要这么较真?
哪料江恕还真是一点脸面不给,冷冷道一声“告辞”,转身便走。
十骞落在后头半步,忙上前小声对常远说:“王爷,您有所不知,咱们侯爷的胡茬是夫人亲自给剃的!”
常远不禁愣了下。
他那平日里连自个儿的头发都交给春夏两个丫头打理的小妹能给男人剃胡茬?
难怪!难怪宁远侯火气这么大!
常远朝着茶室外已经走远的男人大声道:“江侯,是本王眼拙了。”
那头,江恕脚步微顿,再摸摸光滑的下巴,剑眉终于舒展。
颇为赞同:确实是豫王眼拙。
第36章 过夜 不愧是我常念的夫君,好极了!……
其实,常念也知晓她剃的胡茬不干净。
因为昨夜又戳到她了!
只是那会子紧张得不行,全身心都在宁远侯这个不知还有什么花样的男人身上,实在无暇顾及了。
今儿个一看,下巴都被磨擦得红了一块。
莫说那水润润的唇瓣。
春夏二人惊讶极了,匆忙拿药膏给她抹上,又不由得想,昨夜不是安安静静无事发生么?这痕迹哪来的啊?
那样私密的情事,只有少数几个水房当差的仆妇知晓,几个人嘴巴严实,半点不敢多说。
常念羞耻得不行,自然也不会多说,胡乱说是梦游磕到了,身上的药膏都是自己抹的,随后说要睡觉了,便打发了她们出去。
她窝在被子里看那双份检讨及誊抄的军规。
沉甸甸的,竟有三四本书籍厚,也不知江恕哪来的时间写,翻开前,她以为是潦草敷衍的字迹,他一个武夫,五大三粗的,虽比军营那些汉子好一点,然于文墨上自然比不得谦谦君子,遑论这么多,或许也没有那样的耐心和沉静。
如是想着,常念翻开了第一页,那遒劲有力的字迹却叫她惊讶了一瞬。
整齐划一,页页如此,便像他这个人一般,严苛刻板,凌厉硬挺。
常念仔细看着,也并无错字漏字,及至那两份检讨,一封五页,内容规整,她看完都不禁叹为观止。
她夫君不仅字写的好看,文采也不错!
若是参加科举,莫说探花郎,状元郎都不在话下。
“嗯,不愧是我常念的夫君,好极了!”
江恕走进来,正听到这一句,他微微顿了顿,冷硬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个浅淡的笑。
昨晚还气鼓鼓咬着他骂禽兽呢。
常念就是这么个性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没烦没恼,既活着,便极力叫自己畅快。
毕竟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
三日后,秋姑姑亲自送了衣裳来侯府,虽是日夜兼程赶制出来的,然做工针脚都是极好。
常念展开后,叫春夏二人帮忙拿着,自己则站到一边打量一番,笑弯了眼儿。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灯会上她与夫君一起出现是何等的惊为天人了!
大晋朝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京城有初一十五办灯会的习俗,虽是多年如此,于京城百姓而言实在是不为稀奇,但常念从未去过,是以,前几日便开始期待着,日念夜念,终于到六月初一,早早用了膳,又特地留着些肚子,没全然吃饱。
江恕答应了她,这日推了手头事务,留出足够时间,很早便回了府。
申时二刻,太阳还未落山,常念就推着他去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