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凭据,你先去取赵家凭据来,令叫官兵换上木棍一类钝器上前。”
“是是!”
言罢,江恕拿了一火把走到人群后,厉声斥道:“都住口!”
距离他不到三步远的民众猛地听这一句,几乎是背脊一寒,下意识噤声,纷纷转头看去。
身后男人一身黑衣,身姿挺拔,锐气的眉眼透着寒凛,眼神锋利地扫过来时,更有一股令人胆战的冷沉气息,仿若是常年身居高位的浑厚气势,说一不二,不怒自威。
外围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面吵嚷的人群也倏的闭上嘴,往回看。
江恕高举火把走进去,众人不约而同让出一条道。他走到中间一褐色布衣男子身边,用火把照亮。
那褐衣男子跪在地上,身侧躺着一没了气息的老头,血迹融入泥土已然干涸。
见他冷肃的脸庞,褐衣男竟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江恕却未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瞧清周遭是个什么情况,便问众人道:“敢问各位,可曾见过哪家孝子会将老父亲就此置于荒野淤泥求公道?”
民众之怒,无非在于官府草菅人命,弱老孤寡,含冤无助,无疑是最能引起同情的。
可若非如此呢。
果然,众人听这话,不由指点起来,先才光顾着替这赵老头讨公道,倒忘了,闹了大半天没个结果,要报官也不见赵二抬赵老头的尸首去对簿公堂。
正此时,关大人取了凭据来。
江恕接过展开给大家看:“凭据签字画押,是明明白白你情我愿收了银两,为何现在才不满闹事?在场也有良田充公者,你们可是都拿了足够银子?”
众人鸦雀无声,半响,才陆续有人出来应和说拿到了。
褐衣男刚张了张口,十骞就拿了木棍上前,一手将麻布团塞到他嘴里,“随我去开封府走一趟吧!”
江恕示意关大人。
关大人带官兵上前,直接将人反手扣押住,随后有人来处理赵老头,一并带回官府。
江恕才冷眼睨了众人惶恐不一的神色,声音却忽而平静下来:“事情原委,自有公道,尔等不想去官府喝茶的,便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