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皇帝瞬间放下手中的书卷,眼中滑过异色,诸多思绪也自心头涌现。

虞妃摇了摇头,却是阖眸不愿言语了。

夜已深,与此同时,彻夜难眠的还有长春宫。

徐皇后听闻朝阳公主醒了,又听派去打探消息的宫女回来说,朝阳公主醒来好似换了个人,竟主动说要嫁江恕?登时惊得呛了好大一口茶水。

那病秧子怎么能嫁江恕?

便是自个儿活腻歪了要去送死,这节骨眼也得好好活着!

如今舒家已倒戈为皇后所用,然豫王实力不可小觑,又有皇帝偏爱,若求来日夺嫡取胜,朝阳这个软肋必须提前攥在她手里,最好的法子,便是与舒家联姻。

时间紧迫,再过几日,宁远侯便要抵达京城向皇帝述职了,说是述职,实则谁不知是为了求娶朝阳公主来的?说不准连聘礼都备好了。

那江恕可不是善茬,杀伐果决,城府极深,但凡瞧上的东西,便从没有放手的,到时若得知朝阳应允,依照皇帝那个德行,嘴上说着心疼舍不得,只怕心底早偷偷乐开了花,届时这门婚事就是板上钉钉,任谁也改不了了!

三十万大军,那可是整整三十万大军与一个可抵挡千军万马的西北名将啊!

哪里能凭白送给死对头?

想罢,徐皇后招手叫来心腹,低声吩咐道:“给永毅候府去一封信,过几日本宫寿辰,务必要舒世子趁机见上朝阳一面,不管使什么法子,定要断了朝阳和江恕的可能!”

说来也怪,放眼京城多少世家贵女,铮铮硬汉怎偏就爱病美人这口?

第3章 乌龙 倒也没有那么糙

徐皇后口中万千贵女都入不得眼却偏爱病美人的铮铮硬汉已经抵达京城外五十里的胡杨林客栈了。

夜风簌簌,客栈二楼一派肃静。

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临窗而立,站在后边的男子垂着头,恭敬将手中的纸条递上:“侯爷,京中回信了。”

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那纸条,垂眸低瞥,冷笑便从嘴角溢出,声音亦是冷淡:“十骞,你是怎么办事的?”

十骞不明所以地愣住,硬着头皮开口:“属下愚笨,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十骞话未说完,纸条便被砸了过来。

面前的男人倏然转身。

笼罩在昏黄光线下的,是一张野性难驯的英俊脸庞,轮廓锋利,线条明显,此刻狭眸微阖,眼神睥睨,溢出几分危险:“被掉包了你不知?”

沉沉的质问透着无尽威压,凛若冷月,冽如冬泉。

一股名为惧怕胆怯的寒气飞快蹿上人心头。

十骞急忙捡起纸条左右细看,对着灯光瞧见纸上并无他们侯爷惯用的青松暗影,两手倏的一抖,扑通跪下:“属下失察!请侯爷恕罪!”

一路上他们与京中通信都是如此,哪知会在今夜出差错!

江恕缓缓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竟似执了一方雪帕擦拭剑刃,他沉默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其漫长难熬。

十骞素来知晓侯爷有多冷酷无情,几日前有下属失职,直接被军法处置,光是想到此,他掌心便不断冒冷汗:“侯爷……”

“查清后,自去领罚。”

“是!”十骞如获重生般的出了门,两鬓竟湿透。

等候在门外的一众将领见状,纷纷缄默退至两侧,无人敢多问半句。

半响,里头传来一道低沉的“都进来”,众人才恭敬推门进去。

雅间宽敞,入内即是一张长方桌,江恕坐于上首,待他开口,进来的将领依次坐下,动作齐整规矩,与在西北大营中并无二样。

在座的都是追随宁远侯出生入死的得力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