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眨眼落泪的小娇娇,叫人生不起气来,反倒恨不得什么都答应她。

彼时,江恕想,左不过不是什么要紧事,他让她又何妨?

……

宁远侯自藏书阁出来时,眉目凛若寒潭水,神情仍是清冷疏朗,通身矜贵冷沉的气势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春笙夏樟二人匆匆见礼便赶忙进去,心想那动静一阵一阵的,还隐约听到哭泣声,她们殿下定是被欺负得不轻!

因而便没有看到,江恕立在门口,十分反常地,抬手摸了摸嘴角,粗砺的指腹上因常年执枪握剑而磨出一层厚茧,捻过的地方,仿若还有少女的柔软和淡香。

另一边,春夏火急火燎进到阁内,哪知只见绝美如初的朝阳公主坐在软垫上,周遭黑白棋子凌乱洒了满地,而她拿了一方干净的帕子轻轻压着泛红的眼角,不慌不忙,模样悠闲,见她们来了,便道:“快收拾收拾。”

二人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试探问:“殿下,您没事吧?”

闻言,常念神色古怪地瞧了她们一眼,语气风轻云淡:“本公主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她自欺欺人地想:不就是提前亲了未婚夫一口么?等日后做了夫妻,还有这样那样更为亲密的。

虽则……今日不是很美妙。

但也实在不必大惊小怪!

于是欲言又止的春笙默默将话咽回肚子。

她们殿下向来不是拘泥小节的性子,凡事看得开,回到琼安殿喝了碗燕麦粥暖胃,舒舒服服躺下,只要不去深想那些细节,又是岁月安好万事皆顺。

夜晚,虞妃来了一趟琼安殿,身后的宫女抱着一沓厚厚的书籍尾随着。

常念才补了一觉醒来,哭红的眼睛消肿了,跟个没事人一般,欢欢喜喜地抱住虞妃胳膊,忍不住打量了那宫女一眼,“母妃又给女儿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这段时日大婚礼序逐渐操办起来,琼安殿总是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时而量体裁衣,挑选绸缎样面,虞妃为她准备嫁妆,也常过来。

但今夜可不同,虞妃笑而不语,先挥散殿内伺候的其他宫人,与她在昙花小榻坐下,才柔声道:“阿念,如今大婚喜服已经由绣娘们去缝制了,凤冠头饰一类有锦绣阁定做,礼部拟订的吉时也大致是明年五六月份,娘算着时候,还有一桩要紧事,也该提前与你仔细交代了。”

常念笑眯眯问:“是不是担忧女儿的身子?您放心好了,自上回落水至今,女儿身子好着呢!”

虽偶尔咳嗽头疼,但算不得重。

虞妃却是摇了摇头,将那一沓书籍抽出一本来,递给她,“你先自个儿瞧瞧。”

于是常念乖巧地打开册子,首页三个大字赫然入目,竟是春宫图!

且,且第一页便是,便是一男一女抱在一处拥吻,简直像极了今日在藏书阁中,她同宁远侯……

不堪回首的记忆猛地倒退,常念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阖上册子,双手死死压着封面,好似那图会自个儿跑出来!

虞妃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阿念长大了,可不要害羞,娘先同你说了,也好提前有个准备不是?”

常念红着脸,连连推拒,说话都结巴了:“我,我自己看便成!您放心!”

“好好。”虞妃知她皮薄不好意思,纵容道:“你就是犟,认准了什么非要办到不可,你坚持要嫁江恕去西北,娘允了,只是那江恕并非善良,铁血手腕哪怕是你父皇也要忌惮三分,待成婚后,夫妻相处,你要会服软撒娇才好少吃些苦头,可千万别跟他对着干,知道吗?”

常念点头如捣蒜,与虞妃说话间,又默默将手里的册子塞到身后,脸颊才没有那么烫。

随后,虞妃又叮嘱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