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老将军,便是徐娇娇的祖父。将门老头,戎马一生,脾气十分火爆,可谓是十足十的莽夫,今日主动登门拜访晚辈已是失了颜面,谁知还被冷落这许久,摔杯离去算是轻的了。

难怪十骞心焦至此。

然他的主子却不然,忽而顿步,思忖半刻,吩咐道:“去库房挑两件新鲜玩意,送去琼安殿。”

十骞一脸惊疑,习惯了听从命令的身子点了点头,心中却翻涌出巨大的困惑:所以他不在的这半日,侯爷与公主……发生什么了???天知晓,他们侯爷此番回京,就连给皇帝的礼都没有!

谁料这还不止,江恕走了没两步,又肃着脸补充了一句:“往后每日遣人买袋糖炒栗子送去琼安殿,要京安大街东头第二家的。”

这下子,十骞彻底愣住了。

十骞百思不得其解,江恕心中考量却十分清楚。

他虽不知那位排场极大的女主子何故动气,然,动气是真,在他眼皮子下动气更是真。

既是他江恕要娶进门的妻,照顾她安好,是他该有的责任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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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琼安殿的小公主送礼物成了十骞当下最要紧的差事。

傍晚时候,热乎的糖炒栗子和自西北带来的两件新奇玩意儿便恭敬送到了。

老皇帝最先得了消息,他捋着一把胡须,鲜少地,在同虞妃用膳时停下,派王公公去弄清事情来龙去脉回来禀报。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王公公眉开眼笑地回来,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道出。

皇帝先是不敢置信:江恕那个仗着自个儿手握几十万兵马和无人能敌的军事天赋在大晋横着走、连皇帝都敢不阿谀奉承的万年冷铁竟会哄姑娘了?

可千真万确有这回事。

老皇帝细细琢磨着,本来欲借这桩婚事稳固西北,是谋算着日后将阿念与江恕之子加封世子,留在京城,以此牵制江恕势力。

如今倒好,阿念随便甩个脸子都能叫宁远侯破格至此,倘若日后掉几颗金豆豆,时不时吹吹枕边风,不费一兵一卒,便能牢牢拿捏住那表面谦逊实则野性难服的猛虎,岂不妙哉?

想罢,皇帝激动得站起来,直拍掌叫好:“好啊,阿念不愧是朕的女儿!不愧是我常家的后人,干的漂亮!”

第15章 栗子 还不得宠上天去?

皇帝本就极为疼爱常念这个小女儿,掌上明珠,什么好的都尽着琼安殿送,这会子一开怀,更是大手一挥,将北疆下午新鲜进贡的五筐甜枣直接赏了三筐去。

要知晓,便是长春宫,也只分得一筐罢了。

对此,阖宫上下早已见惯不惯,嫔妃们恨只恨自个儿生不出这样讨皇帝喜爱的宝贝闺女,却无一人敢去琼安殿阴阳怪气使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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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常念这厢,一晚上来了两拨人,她尚且还沉浸在宁远侯府送来那两件精奇小玩意儿及糖炒栗子的惊讶之中,一时无暇顾及那三筐新鲜甜枣。

房嬷嬷在一旁欣慰道:“今儿个下午老奴瞧宁远侯生性寡淡,说话无趣,竟不知他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倒是难得。”

常念剥了一颗栗子给房嬷嬷递去,若有所思:“该不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吧?”

江恕此人,她也算是“亲密”接触过几回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冷酷无情的作风。

房嬷嬷尝了尝栗子,不答反道:“殿下也吃一颗,看看甜不甜?”

于是常念自己吃了一颗,栗子甜润,唇齿留香,她颇为满意地点头:“甜。”

“甜就对了。”房嬷嬷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殿下,咱们不用管旁的,这东西是宁远侯送来,就是他心意,外人看在眼里,您吃着甜,心里头没气了,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