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地起来,福身道:“是。”

外边雨渐渐停了,路面湿滑,春三月的微风里还带着些去岁寒冬的凉意。

江恕将腕上的披风给常念披好,戴上兜帽,在她面前微微躬身。

当着母妃的面,常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小心趴上去,又回眸对母妃笑笑。

虞贵妃满意地挥挥手,神色温柔。

江恕背着常念慢慢走出御花园,春笙和夏樟拿着伞跟在身后。

看着她们走远了,虞贵妃才禁不住落泪道:“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只愿我的阿念万万不要步了我的后尘,如今亲眼见宁远侯待阿念处处体贴细致,比我这个当母亲的还要周到,便放心了。”

想当年,她与心上人,还有一日,只差一日便要上门提亲了,谁料会凭空杀出来一个东宫太子。

良人被逼外任西南,最终病死寒霜孤苦,生死两茫茫,终不复相见。

她一身大红嫁衣,入东宫,为侧妃。纵使再不情不愿,此后经年,也带着伪善笑面,在这不见天日的高墙深宫,与这个斗,与那个斗。

她身后是一个家族的兴衰存亡,身前是九五至尊的皇权,权衡利弊,有什么法子?

终究无奈、可怜,又可悲。

好在,阿念遇到的这门不可抗拒的婚事,既是权势滔天的重臣,也是心悦可托付终身的良人。

房嬷嬷拿了帕子小心给虞贵妃擦了泪,正要宽慰些什么,远处传来老皇帝的声音:“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