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低声笑笑,“好。”

常念脸颊红了红,从江恕怀里出来,半跪在榻上,把那肖像图册放到枕头下,想了想,又换个位置,小心压到厚实的棉褥下面。

枕头下不能藏秘密了,会被发现的。

江恕在身后,看着她不盈一握的玲珑腰身,随着起伏的动作而挺翘的圆润后臀,眸光忽然黯了下来,他淡淡移开深黯浓欲的漆眸,掌心微动,遂又合拢,拳头无声落在柔软的锦被。

阿念的身子,还是太柔弱。

他做不得那等要她命的禽兽。

然而常念放好东西,回身便又娇娇软软地贴到他胸膛里,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夫君,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对吗?”

江恕几乎是克制得额头青筋跳了跳,身子紧绷着,心头窜上来一股子烈火。偏偏常念浑然不觉,她微微直起身子,两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亲亲脸颊,亲亲唇角,亲昵黏人,最后乖巧地道:“夫君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睡觉!”

经她这么折腾一遭,江恕哪里还睡得下?

沉默这时候,常念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他越发炙热的温度,以及身下怪怪又熟悉的触碰,她勾住他的手臂,顿时软了。

“夫,夫君?”常念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最后咬着耳朵道:“其实我真好了,可以的,我之前还许诺过你,要怎样便怎样,我一向守信的!”

江恕只是眸色深沉地看常念一眼,将她侧脸几缕碎发拨开,似是忍耐到极致,无可奈何地道:“不成,别胡闹。”

这话,更像是江恕对自己说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她以为自个儿好了,然一旦开始,他却难克制住,上回在池中便已伤到她了。

宁远侯顺风顺水二十几年,还是头一回受这等煎熬折磨。

等开春后,必要好好操练这个娇气包不可!

至于眼下,熄灭灯盏,二人相拥而眠。

常念还是有点不安,一想到夫君难受她便也难受得要命,可又不敢乱动了,好半响,忍不住小小声的问:“摸摸会好吗?”

江恕捉住她试探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揉了揉:会,但他舍不得。

这样一双纤长雪白的柔荑,是执笔作画、抚琴对弈的,做那种事,是亵渎。

江恕道:“不会。”

常念怏怏地“哦”了一声,心中好烦闷。

常念想,明日她定要将五禽戏练个十遍八遍,还要吃两碗三碗米饭,把身子养得硬梆梆的!

好在气温慢慢回升,久违的春日来了。

那些个风寒头疾咳嗽都鲜少再有,常念的身子自是肉眼可见的慢慢恢复起来,身子好些,便能出门走动游玩了。

拘了一整个漫长的冬日,江老太太也厌烦得很。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叫上孙媳妇,祖孙俩去千音阁听戏。

千音阁门口人来人往,依旧热闹不已,入春暖和,大家都爱出来走动,小全在楼上见着江府的马车,立时跑下来,扬着笑脸:“小的见过殿下,见过老夫人!二位贵人快请上座!”

常念挽着祖母含笑点头,只是才将进门,便听得一声嘶哑到绝望的咒骂。

“你们都会遭到报应的!”

紧接着,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巨大声响。

常念连忙挽祖母退避至一侧,往人群中一看,竟是面目狰狞的柏夫人,她险些以为看左眼了,待那声音再传来,方能确定就是柏夫人。

一楼雅座聚了好些看热闹的客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可柏夫人像是浑然不在意这些异样的目光了,掀翻桌子,瓜果小食撒了满地,只怒目瞪着身边两个穿着花红柳绿的女人,其中一个,小腹隆起,怀了有五月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