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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从剧痛中醒来,他费力的撑起沉重的眼皮,只觉得头痛欲裂,不止是头,浑身都疼,且酸软无力。

记忆的最后,是敌军那把闪闪发亮的长刀。

他还活着……

医院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拉斐尔费力的挣扎了一下,发现实在坐不起来,只能放弃,转而按响了床头铃。

护士很快跑来,见他醒了,十分欣喜,将病床调好角度,给他喂了水,又出去找医生。

拉斐尔喝完水,感觉好了许多。很快医生便来到了他的病房,向拉斐尔介绍了目前的情况。

他昏迷了好几天,伤口已恢复了大半,也算因祸得福,只不过还不能剧烈动作。前线的事目前由闻堰负责管理,大皇子正在赶来的路上,预计明天就能到达。

知道大哥会来,拉斐尔松了口气。瑞肖恩的能力他是清楚的,除了信任,没有其他。

只是这次的突袭来的实在太奇怪了,以往异种的每次进攻都是仗着数量盲目的冲撞,这次却明显的带上了计谋,就像有谁在背后做指挥一样。

而且拉斐尔很肯定,进攻只是掩饰,对方的目标是自己。

先是交通事故,然后又在战场上受重伤,到底是谁在背后暗算他?雌父之前说了会调查,可直到现在都没有下文。

拉斐尔叹了口气,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小腹,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这道伤会留疤吗?”

医生显然没想到四皇子的注意力竟然在这里,愣了下,才道:“呃……会的,这道伤实在太重了。不过您不用太担心,现在的医学技术已经可以做到无痕除疤,如果您实在太介意,等伤好后,本院可以为您做除疤手术。”

那就好。

这样一来,等自己回到主星,贺形就不会发现这道疤了。

等自己回到主星……贺形还会在等吗?

茫然的慌乱和不安再度回到脑海,拉斐尔闭了闭眼,将医生和护士送走,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原先在前线时,他还能用繁忙的军务、训练、战斗填充自己,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现在一静下来,没了逃避的手段,拉斐尔只能被迫去面对那些事情。

贺形,贺形。

好想他……

听说自己走了以后,贺形继续在军部的实习,最终考核时,甚至打败了所有的雌虫,拿到了第一名。

听说他的枪击成绩非常优秀,闲暇之余会去军部的射击场练习。

听说主星又多了很多想要嫁给贺形的雌虫。

如果没发生这些破事,自己没有出征,现在应该还和贺形好好的吧。

其实有了别的雌虫也没关系的啊,他可以接受的,只要贺形不要抛弃他就好了。

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冷淡呢……

拉斐尔开始让步了。

比起被贺形抛弃的下场,他宁愿选择折中的“和其他雌虫一起服侍贺形”。

不知不觉中,他的底线越放越低,就连最初死都不肯接受的事情,现在都愿意接受了。

拉斐尔也觉得自己挺没原则的。

他看着天花板,无声自嘲。

原来,他和那些他看不起的雌虫们,根本没什么差别……

晚上的时候,法西堤和林内尔一起来了,闻堰还在帮忙处理军务,没能抽出空来。

法西堤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好友,重重松了口气:“拉斐尔,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当时我都快被吓死了!”

“你这不是还没吓死么。”经过一天的休养,拉斐尔感觉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虽然也还是疼得要命,但已经可以勉强提起走路的力气了。“